問得好,大抵是讀少幾年書吧,人會變成那般愚昧自私。
唐太太垂頭,「我急昏了,我聽見兒子在電話裡向醫生請教這件事……我只得一個兒子……」
她立刻質問兒子,拿到地址,二話不說,上門來討回公道。
英想:什麼叫倒黴,這就是了。
她回房去洗把臉,關上門。
妖女、勾男人的心、血淋淋、張嘴吃掉、長生不老、法術無邊、女巫、詛咒他人、待人家宅不安、家散人亡……都是她英安德信。
英累得抬不起頭來。
警察把唐家母子送走。
璜妮達來敲門,「英,是我不好,我不該開門。」
英答:「不關你事。」
璜妮達走開,揚又來說話。
「清人,你沒事吧。」
「尼格羅,你讓我獨自靜一靜。」
「你們清人脾氣暴烈,蠻不講理。」
「你少批評我族人。」
「學校打電話來叫你去上課。」
「我沒心情。」
「爸媽已得到最好的醫藥照顧,你不用荒廢學業,英,你應生活如常。」
這是東西方文化差距:西方人遇事儘量振作運作如常,東方人會覺得若無其事是沒心肝涼薄表現,非得悲-哭倒在地不可。
「回學校去,蜜蜜說有客座教授來講哲學對希臘民主創新影響,應當精采。」
「謝謝你,尼格羅。」
「不客氣,清人。」
英長長籲出一口氣。
片刻有小車子駛近,蜜蜜下車,咚咚咚跑上樓來。
「去聽沈教授講課,沈自西岸來,是個美男子。」
英只得收拾書包上學。
林茜媽絕不贊成她坐困愁城。
蜜蜜喃喃說:「今日還是看不到你媽媽。」
車廂裡有一份報紙,小段新聞:「林茜安德信著名電視新聞主持急症入院」,附著林茜明艷照人的宣傳照。
英不出聲。
蜜蜜問:「你心情很壞,失戀?」
英微笑,「沒有得,何來失?」
「但是失戀這件事很奇怪,明明從來不屬於你的人,你也會產生幻覺,認為得著過,隨即又為失卻哭泣。」
「咦,可以寫一篇報告:魅由心生,情不自禁。」
「英,你不是失戀?」
「不,我只是覺得疲倦。」
她們把車停好,走進演講廳,已經座無虛席。
沈教授果然是美男子,可是,題材略為重複,穩健,但欠缺新意,他來自鼎鼎大名的西安大略大學。
不過沈有足夠魅力留住學生直至完場。
有好些女同學上前去要求籤名。
沈的著作今日安排在圖書館出售。
蜜蜜圍上去,英卻走到飯堂。
她覺得胃部不舒服,買了一盒牛奶,喝下去沒多久,忽然全部嘔吐出來。
潔白芬芳的牛奶在胃裡打一轉變得臭酸難當。
英到儲物室取過乾淨上衣更換。
她想去找校醫,卻被同學叫住問功課。
英整日耳鳴,耳邊像有人敲打摩斯電訊密碼:嗒嗒嗒嗒,不停地擾她心神。
她用手捧著頭。
同學說:「英,你一向名列前茅,何必擔心?」
放學,她直接到醫院探林茜媽。英看到父母絮絮細語,和好如初,二人共享一客奶油蛋糕。
英笑了。
林茜看到女兒,「過來,」拍拍床沿。
英跳到床上,擁抱媽媽。
看護看見輕輕責備:「不可,你身上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