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她今年暑假已經畢業了,我要去嫁人了。
可好象昨天(不是昨天嗎?)我才為了一個並不太可愛的洋娃娃與她吵過架。
天,時間過得是這麼快,區區幾天,終於會來到,我要去見國棟了。電話鈴刺耳的響了起來,我嚇了一跳。
妹妹奔過去聽,準是她的電話,她現在的電話真多。
我正在房裡,點著箱子,一共是八隻。
有兩隻小點的隨身帶,其餘的,這兩天該寄出了。
國棟每天一封信,甚至是兩封信,寫得很短。
但是那信,是緊張的信,是催我的信。
我嘆了口氣,人幾乎要倒下來了。
妹妹忽然推門進來,「姊,有人要找你講話!」
「誰?」
「電話。」
「不是你的電話嗎?」我起來掠了掠頭髮。
「沈仲明。」
我又嚇了一跳,「不,我不聽,不關我事。」
「姊,你怎麼了?」妹妹驚異得不得了。
「沒什麼,你說我沒空好了,你去與他多談談。」
「可是我們已經談完了,他要與你說話呀。」
「我有什麼話要與他說的?沒有,一句也沒有。」
「姊──」
「你去與他談好了。」我打斷她的話。
妹妹聳聳肩,瞪著漆黑的眼睛去了。
我又坐下來。沈仲明應該與婉兒玩。
我?我老了,要出嫁的女子都算老了。
沈仲明昨天所講的話,是玩笑吧?我希望是。
婉兒的活潑,與他的俏皮,該是一對。
我拿起筆,寫信給國棟,然後再睡一覺。
寫些什麼好呢?
媽又進來了。
「若兒,今天你還沒出過房門,早點都涼了。」
我笑笑,「是嗎?」
「當然是了,看你那傻樣子!」媽說。
我不出聲。
「還有七天而已,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你幹嗎心裡七上八下的?」媽問我。
「媽,我捨不得你們。」我懊惱的說。
「啊喲,到現在才講這些話!」媽笑。
「我離開了這裡,誰陪我買衣料,誰燒菜給我吃?誰看我生病?誰──」
「國棟呀!」
「他那麼忙,又那麼粗心。」我不悅。
「他不算粗心了,你看你們爸──再說,爸媽總有一天離開你們的。」
「不!」我嚷起來。
媽抬起頭,「若兒,你怎麼了?」她問。
「媽,我不准你說那種話,不準!」我幾乎神經質的嚷。
「好好,不說,不說。」
我哭了。
「喂,傻孩子,你沒事吧,要哭早就該哭了。」
媽反而笑了,我也只好笑出來,帶著眼淚。
「咦,」媽問,「婉兒在與誰打電話?」
「男孩子。」
「哪一個?我見過沒有?」媽間我。
「見過,就是昨天下午來的那一個。」我說。
「啊,那個,鍺是不錯,只是相貌削薄一點,」
「早嗎?」
「媽不喜歡太瘦的孩子。年輕人瘦,一定是玩得太厲害,要不就是想得大多。」她說。
「媽,我瘦嗎?」
「這幾天瘦了。」她摸摸我的臉。
婉兒進來,一眼看見,馬上笑出來。
「喲,姊姊,嗲死了人!」她掩著嘴。
我也只好笑。
媽說:「若兒,出來吃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