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五關斬六將,到達酒店房間她第一件事便是撥到謝文家。
「我是林伏雨,我到了。」
「啊對,旅途愉快嗎?」
「好得不得了,明天下午三點,皇牌大廈的咖啡座見。」
謝文在那邊笑,「我必定抽空出來。」
「請你寫一寫,我在希爾頓一一○三號房。」
伏雨長長籲出一口氣,倒在床上,連衣服都不換,撥好鬧鐘,便睡著了。
也並沒有睡好,不住看到自己坐在咖啡座上等,但半天也不見謝文到,他慡約了,她打電話到他公寓,撥來撥去總無法接通,驚醒的時候,才清晨五點半。
她開亮了燈,淋了一個浴,再回到床上,已無法入睡。
叫個早餐到房間吃,一邊看七點鐘新聞報告,一大早,紐約市已經不太平,警車嗚鳴。
伏雨真覺寂寞孤清,大希望在黃昏或晨曦身邊有個人作伴。
對這次見面,她抱無限盼望。
耽到百貨商店啟市,她出去挑衣服,但凡覺得有可能性的都買下來,捧回房間,慢慢選一件認為適合的穿上,再三照鏡子,才出門去。
還是早到了。
她站在樓下商場心不焉地看櫥窗。
聽見有人在她身後說:「時間到了,一會兒再看吧。」
伏雨驚喜,轉過頭來,看到她面前的人,怔住。
這是謝文?
兩鬢都白了,神情雖然愉快,形容卻略見憔悴,看樣子這次離婚給予他一點打擊。
謝文響亮地吹一下口哨,「果然是林伏雨,但是,你做過些什麼令自己看上去標緻十倍?」
伏雨笑,「謝謝你。」
「這次又來接什麼大生意?」
他倆找到座位坐下。
伏雨看著他,半熟悉半陌生,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他好象同她記憶中的謝文有點出入。
「忙什麼?」她問他。
「實不相瞞,我目前賦閒在家。」
伏雨一怔,「暫時休息?」
「暫時了有一年多,目前在聯合國做些臨時差使。」
「是情緒因素?」
「很多原因,對,我們說說你。」
「我?」伏雨像是忘記此來目的,「呵,我,我來向你道謝,記得我們首次合作?你對一個無名小卒愛護有加,使我衷心感激。」
「無名小卒?」他不以為然地笑,「林小姐,彼時你已鋒芒畢露,才思敏捷,言語果斷,是一名勇將,唉唷,而且姿態咄咄逼人,不好應付呢。」
伏雨大大出乎意料,瞪著謝文。
這是她?她本人怎麼不知道?
「真多虧你把那個宣傳計劃處理得那麼完美,我對你的印象非常深刻。」
「我有那麼好?」
謝文點點頭,溫和地說:「自然,幼虎大了才會變猛虎,你不是以為小貓長大會變猛獸吧?」
「你一直欣賞我。」
「不只我一個人,你們老闆才是識貨之人,不然不會委你重任。」
伏雨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真的,外國人把所有重頭計劃都派給她。
謝文語氣中那一點溫柔仍然沒有變。
他說:「而且你最有人情味,已經多年沒有朋友自遠方來看我。」
「大家都忙。」
「你不忙嗎?」
伏雨只得笑,「我一整天都有空,你呢?」
「打算去哪裡?」
「你住哪一區。」
「村裡。」
「上你家參觀如何?」
「像個狗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