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光整壺咖啡,連環鎮定下來,他出門去上課。
講不到幾句,他已經發覺無法集中精神,派下講義,躲到圖書館去。
中午時分,徐可立已經找上門來。
「連環,你沒有復我。」
連環一愣,徐可立從未有過氣急敗壞,他有什麼要緊的事?
他把連環拉到角落坐下,「我有急事商量,昨日香夫人見到你,可有告訴你遺產如何處理?」
連環十分反感,「她還活著,她還沒有過世。」
徐可立忽然發覺自己過分,噤聲不語。
他變了,連環也變了,大家都世故老練得多。
當下連環答:「沒有,她沒有提及。」
「連環,她名下財產,一半歸香紫珊,一半歸你。」
連環大惑不解地抬起頭來。
他是當事人都不明白。徐可立更加困惑,忍不住問連環:「為什麼他們夫妻這樣厚愛於你?」
「我不知道,告訴我為什麼這會是急事。」
「你還不明白,香紫珊恨我們,她要聯合你進香氏機構來接收若干權益。」
噫,所以阿紫說,連環連環,我需要你。
連環沉默。
「連環,你是君子,我與寶珊只想你答允我們,你的身份將維持中立,不偏袒任何一方。」
連環只覺得徐可立語氣中命令的成分太重了一點。
他不自覺間已把那以上對下的尊嚴使將出來。
連環好一會兒不出聲,徐可立還以為他正思考。
然後他指出:「香紫珊是你們的妹妹。」
徐可立一所失色,「連環,難道你已忘記她的為人,你至今好似還不認識香紫珊。」
「是嗎,她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她危險,她無情,她旨在摧毀。」
連環啞然失笑,「我們不都也是像她嗎?既是同路人,不必顧忌太多。」
看得出徐可立已經儘量按捺著性子,他說:「那麼,你已決定站在阿紫那一邊?」
連環搖搖頭。
徐可立又略為安心。
「鄧女士尚在人世,遺囑尚未成立,請你們稍安毋躁。徐君,你言之過早了,一切不過是你們的猜測,鄧女士怎麼會無故把大筆財產給外人。」
徐可立十分懊惱,他早已得到內幕訊息,遺囑裡千真萬確把財產分成兩半,他不是不知道連環一向深沉,沒想到近日此於又更進一步,始終不肯應允任何事。
「連環,保持中立而已,這樣都不肯?」
「香家的事情與我無關,徐君,你請回吧。」連環下逐客令。
徐可立幾時受過這樣奚落,幸虧他一向有涵養工夫,只對連環說:「我們改天再談。」自己下了臺。
連環也自覺太過冷酷,因而頷首,「將來再說。」
他坐在圖書館裡許久許久,才決定向老區求助。
電話撥到溫哥華,老區半晌才來接聽,「對不起,連環,我正在後園做一隻荼-架子,有什麼事嗎?」
連環一聽到他聲音已似有了靠山,儘量簡單地把過程說一遍。
老區結結巴巴足足有一分鐘出不了聲,然後他說:「連環,我已經退休。」不知道多麼寬欣,像是慶幸香家的人再也與他沒有關係。
連環卻十分失望,「區律師,我真的不能藉助你的智慧?」
「連環,現成眼前就有一座城隍廟,你為什麼不去求支好簽?」
「你指誰?」
「連環,真是當局者迷,我指的是林湘芹。」
「湘芹?」連環怔住。
「林小姐冷靜聰明,分析能力強,知識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