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紫珊迫下來,「徐可立徐可立。」
她趨向前拉住他,伸出兩臂,搭住他的雙肩,「求求你,幫幫忙。」
徐可立正想輕輕拂下她的雙臂,香寶珊已在門角出現,神色不悅。
阿紫見到姐姐煩惱,不但不解釋,反而把雙臂收緊一些。
徐可立連忙尷尬地用力掙脫,扔下她們姐妹倆,急急走進書房。
香寶珊冷冷看著妹妹,「這次又是什麼,次次都叫徐可立救你,他不累,你也該累了。」
香紫珊反唇相譏,「最累的應該是你,姐姐,十六年來不住在父親面前說我壞話,造謠生事。」
「我所說的都是實話。」
「對你有益的才是真話。」
兩姐妹的爭吵全落在捧著-花進來的連嫂耳
為免兩位小姐尷尬,她識趣地躲進偏廳去。
連嫂巴不得耳朵可以關上,免得清晰地聽見兩姐妹爭吵。
只聽得寶珊說:「每個學期換一間學校,一不對就把首飾衣服往街上扔,故意纏住我的男朋友,難道不是事實?」
「香寶珊,我恨你。」
「你恨每一個人,你的世界是恨的世界。」
連嫂來不及躲避,已見阿紫衝進偏廳來,穿過長廊,不知走到什麼地方去了。
連嫂抱起花瓶,只聽見大小姐冷冷地問:「你在這裡多久了?」
連嫂抬起雙眼,笑道:「我剛剛進來。」
「有沒有見到二小姐?」香寶珊追問。
連嫂佯裝莫名其妙,「二小姐在這裡嗎?」一邊說一邊走開。
兩姐妹年紀這麼小就如此難相處,誰家的男孩不幸,才同她們攀交情。
連嫂做夢也沒想到那會是她的兒子連環。
香紫珊跑到工人宿舍爬上橡樹探望連環的房間。
她摘下椽子扔進房中。
連環見是她,忍不住問:「你又來幹什麼?」
「我來看我在世上唯一的朋友。」
阿紫語氣真摯,連環默默不語。
「你沒有挨罵嗎?」
「我才不怕。」
連環伸出手臂擋扔進來的橡子,「喂,不要折磨大樹,它比我們早出生,在地球上更有地位。」
「徐可立說這棵白橡樹起碼有六十歲。」
又是徐可立。
卻不承認徐可立是她的好友。
「它能長到三十公尺那麼高。」
連環微微笑,「也是徐可立告訴你的嗎?」
阿紫不回答,「你們一家沒有搬來之前,我已經常常到樹上玩耍。」
連環頓生憐憫之意,阿紫一直是個寂寞的小孩。
「在最高的樹丫上,往大屋看,什麼都一清二楚,你試過嗎?」
連環的心一動,像是猜到了什麼,又不能決定。
「出來,連環,我們一起爬上去。」
「別瘋,樹頂有六七層樓高,太危險。」
「呵哈,你不敢。」用起激將法。
「是,我是不敢。」連環既好氣又好笑。
這女孩,剛被學校攆出來,卻若無其事。
「來。」阿紫伸出手。
連環到底年輕,按捺不住,靈活地隨阿紫爬上樹梢,兩人身手敏捷,互相扶持,很快到了樹頂。
阿紫說得對,居高臨下,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連嫂在後門正在吩咐司機辦事,廚子挽著作料回來……。
連環忽然想起,阿紫看到的,一定比他還多。
此時她正無憂無慮採摘樹葉插到頭髮上,連環幫她把葉於排放在頭頂似扇子般散開,活似一項冠冕。
阿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