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讓段六奇過來,而不是其他人,陸東源也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決定的。
一是段六奇對界山的情況十分熟悉,二是黑皮在界山上留下的蛇形印記,只能是給娼門的人準備的,鑑於娼門和乞門的宿怨,六奇顯然是最合適的人選,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因為六奇狠,尤其對乞門的敵人就更是如此。
陸東源原本是想親自去會一會廖化吉派來的人的,但在謝無涯的城寨中遇上了宮九之後,他臨時改變了主意,他要繼續留在城寨這邊,看看對方到底打算做些什麼。
至於王新誠的事,到並非他故意編撰,而是確有其事,來靈犀鎮之前,陸東源做了兩件事,一是透過關係瞭解了一下靈犀鎮這邊黑道方面的情況,但凡透過邊境做些見不得光的買賣的,大多與黑道勢力有關,只有掌握了這些情況,行動起來才會事半功倍。
當他聽說失蹤的王新誠曾經涉及白料交易時,便立即意識到他背後一定還有別的勢力,發現謝無涯的城寨之後,就更是印證了他之前的猜想,至於在謝無涯追問時的那一套說詞,完全是早就構思好的。
這套說詞的可信度在於,王新誠是真的,白料交易也是真的,至於石大魚和王新誠之間的事情,則完全是假的,反正王新誠已經死了,說什麼都行,這叫死無對證,而五千萬現金對於謝無涯這樣唯利是圖的人來說,誘惑力已經足夠,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謝無涯親自來找他。
果然,經過一個晚上的休息之後,早早的,捲簾門就被開啟了。
“三爺要見你。”
阿彪帶了兩個手下進來,利索地解開了綁著陸東源手腳上的繩索,發現陸東源被捆了一個晚上,雙腿有些不聽使喚,索性讓那兩個手下架起陸東源向外走去。
昨天晚上的狂歡,讓很多人都有些萎靡不振,相反,謝無涯卻是神采奕奕,他此時正坐在門廊上,就著一桌豐盛的早點,慢條斯理地吃著。
“石老弟,昨天休息的可好?”
發現陸東源來了,謝無涯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絲毫沒有讓前者坐下的意思,而是繼續享用早點。
“你說呢?”
陸東源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在平常人看來,這樣的反應顯得有些過激,但陸東源深知在謝無涯這樣的老狐狸面前,你越是表現的懦弱,就越是會讓對方起疑,畢竟出五千萬買路的人是自己,一個肯花這麼多錢的人,即便是受困於此,但該有的硬氣還是要有的。
站在他身後的阿彪立即瞪起了眼睛,“敢跟三爺這麼說話,你小子想死是不是?”
“哎。”
謝無涯不以為然向著阿彪擺了擺手,甚至擺出一副謙恭的樣子道:“我這些手下,沒什麼文化,你也不用跟他們一般見識。”
“說說吧,你拿走王新誠的那些錢,藏到哪兒了?”
陸東源皺了皺眉,眼神看向桌子上的早餐,答非所問道:“我餓了。”
“也是。”
謝無涯一臉善解人意的樣子,伸手把桌上的一份麵包向陸東源的方向推了推,“困了這麼久,不餓才怪。”
有了這樣的示意,陸東源立即伸出了手,可就在手指即將要觸碰到麵包的時候,一柄鋒利的匕首,猛然間刺了下來!
“咚”的一聲,那鋒利的匕首幾乎是貼著陸東源的指縫刺進了桌面之中。
罪魁禍首謝無涯一眼不眨地盯著陸東源,但令人失望又或者說是令人慶幸的是,後者並沒有表現出一個練家子應有的縮手反應,反而是直到匕首刺進桌面之後,才後知後覺的‘呀’了一聲,一臉後怕的神情瞪大了眼睛看向謝無涯,“三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試探出破綻,謝無涯嘿嘿地笑了笑,繼而鬆手放開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