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西市,又名春都,真正是四季如春,像這個月份,北方地區早已是冰天雪地,而這裡卻依舊是一派花團錦簇生機盎然的景象。
晚上九點,陸東源揹著一個老舊的帆布揹包,快步邁步走出了機場。
時隔多年,重又回到隴西,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從這裡再往南一百二十公里,便到了靈犀鎮,那是陸東源出生的地方,同時又是他人生當中的第一個轉折點,更是陸東源難以面對的所在。
好在吳瀟只是到了隴西。
陸東源於心裡默默地道了一聲僥倖,然後鑽進了一輛計程車,“去假日酒店。”
假日酒店坐落於市中心,在當地也算是標誌性建築,司機輕車熟路,只花了不到五十分鐘便把陸東源送到了。
根據吳耀的要求,酒店的服務員沒敢進吳瀟的房間,等陸東源開啟房門,走進去的時候,發現一切如常。
吳瀟畢業於軍院,平時的起居還延續著學校時的習慣,床鋪平整,房間內乾乾淨淨,唯一的行李箱就放在牆角。
即便如此,陸東源還是把裡裡外外仔細檢視了一番,沒有發現異常,這才開啟了行李箱,可裡邊除了一些換洗的衣物之外,再沒有別的。
他皺了皺眉,又讓服務員開啟了對面的房門,那是吳瀟給魏吉定的房間。
魏吉雖然出身農村,但從來沒有什麼不良嗜好,跟在吳瀟身邊,就更是謹小慎微,他的房間也同樣是乾淨整潔,看不出什麼異樣。
兩人的手機都打不通,吳瀟的還只是不在服務區,而魏吉的則是乾脆關機了,應該是手機電池不如吳瀟的耐用。
來之前,吳耀就一直在讓人做手機定位,可令人沮喪的是,兩人的手機似乎是受到了某種訊號遮蔽一樣,始終無法確定位置。
正所謂關心則亂,陸東源在處理別的事務上總能保持冷靜,可現在事關吳瀟,縱使神經堅韌如他也難免心浮氣躁,鬱郁的在床上躺了下來,掏出手機又翻看了一下前幾天通話記錄,吳瀟那一連串的未接電話,更是讓他陷入了自責。
“會在哪兒?”
於嘆息之中嘟囔了一句,也是長時間的旅行有些睏乏,不知不覺中陸東源慢慢睡了過去。
才閉上眼沒多久,夢境便猛地襲來。
波濤洶湧的海面上,他站在搖晃不定的船頭,半個身子都探出船舷之外,拼命大叫:“五叔!抓著我的手!快上船!”
昔日的千門長老洪敬宗就站在船下冰冷的海水之中,他的上半身早已被鮮血染紅,唯有眼神依舊堅毅,抬頭看了看陸東源,洪敬宗忽然搖了搖頭,慘然一笑,“東源,五叔不成了,你走吧,記得,一定要回來,替自己洗刷冤屈。”
“五叔,要走一起走!”
當看到岸邊追來的十幾個黑衣人時,陸東源更加急切起來,拼命的把胳膊伸了出去,想要把洪敬宗也拉上船。
可洪敬宗非但沒有要伸手的意思,反而從腰間拔出刀,反手一刀把固定的繩索斬斷了!
“快走!”
於風雨交加的夜色之中,洪敬宗的怒吼瞬間響徹天地。
接下來便再無猶豫,一手拿著千機弩,另一隻手提著長刀,衝向了那十幾個黑衣人!
“不要!”
陸東源急得不行,還想從船上跳下去救人,可船身恰在此時被海浪衝得猛烈晃動了一下,陸東源站立不穩,直接摔倒在甲板上。
等到他再次爬起來的時候,發現洪敬宗此時正被幾個黑衣人圍在中間,本就已經受了傷的洪敬宗為了替陸東源爭取離開的時間,於拼殺中耗盡了所有的體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的長刀刺進了腹部。
“五叔!”
陸東源齜眥欲裂,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