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距離攻擊時間還剩四個小時!
起霧了,先開始只是薄薄的一層,很快便蔓延開來,市中心的情況略微好一些,而位於北城郊區的臨邑化工廠就沒那麼幸運了,整個廠區全都籠罩在了霧氣之中,只能隱約看到大門上掛著的兩盞燈,散發著像螢火蟲般昏黃的光亮。
陸東源擔心驚擾到裡邊的人,於是在距離很遠的地方便把車子停了下來,下車的時候,手裡多了一把鈍刀,他沿著砂石路警惕且快速地靠近了化工廠。
車子是段六奇的,鈍刀也是段六奇的!
一個小時前,就在陸東源被困在巷道里,感覺走投無路,情急之下打算放手一搏的時候,迎面走來的段六奇卻忽然停住了腳步。
身後的巷口出現了幾個乞門門人,大聲叫道:“什麼人?!”
段六奇提著鈍刀慢慢轉身,“我。”
幾束手電光照了過來,“是六奇啊,裡邊有什麼發現沒?”
段六奇搖頭,“死衚衕,什麼都沒有。”
那幾位聽見他這麼說,也沒人起疑,很快便離開了。
這一下稱得上是峰迴路轉,讓藏在最裡邊的陸東源也有些始料未及,他詫異地開口:“六奇?”
段六奇背對著陸東源,聲音有些低沉,“小魚之前跟我說過,一定要相信你,所以,我相信你。”
陸東源這才釋然,搶步上前道:“六奇,是這樣的,我朋友的妹妹也被抓了,我懷疑她和小魚在一起,我現在就要去救他……”
段六奇依舊不看陸東源,而是忽然向上舉起了右拳,那是‘停止’的意思,“我沒見過你,什麼都不知道。”
陸東源秒懂了他的意思。
現在乞門上下都認為綁架石小魚的人就是陸東源,就算段六奇相信他也沒用,而身為乞門門人,在這種時刻,放走陸東源,無疑是背叛,因此,段六奇選擇了一種最直接,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辦法,那就是‘看不見’。
“嘩啦”一聲,段六奇往地上扔下了一把鑰匙,“出去之後,向左拐兩次,然後一直走,我的車在路邊停著。”
“謝謝。”
陸東源大喜過望,趕忙彎腰把鑰匙撿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向外跑去。
“等等。”
段六奇忽然叫了一聲,陸東源停下腳步,困惑地回頭,卻是一把黑沉沉的鈍刀飛了過來,他伸手接住。
“師哥,一定要把小魚帶回來。”
這還是段六奇第一次叫他師哥,陸東源心裡頓時升起了一股暖意,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快步轉身離開。
……
整個化工廠院子裡是霧氣瀰漫,而屋內卻是燈火通明。
幾個千門門徒正圍在桌前打牌,而唯一的外人周臨風不知道躲哪兒去了。
一個老千玩牌的時候,也許沒人能看得出,可當幾個老千湊在一起玩牌時,相互之間又是提防,又是算計,彼此都是八百個個心眼,那叫一個熱鬧。
人們玩的熱火朝天,誰也沒有注意到門悄無聲息的被開啟了,一道人影右手提著一把黑沉沉的刀從外邊走了進來,他沒有急著動手,甚至還站在眾人身後等了一會兒,他是在確定除了眼前這幾個玩牌的,還有沒有別的人。
也許是受到了來人帶進來的溼氣影響,一個千門門徒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當他轉過頭髮現身後多了一個人的時候,頓時嚇得一激靈,“你……”
才剛一開口,那人便出手了!
黑沉沉的鈍刀拍在一個千門門徒的後腦上,直接把那傢伙拍得暈了過去,同時左掌成刀斬在另一個千門門徒的後脖頸上,一腳把對面的傢伙踹得翻到在地,還沒等他掙扎,已經是一腳踏上了胸口。
最後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