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廠房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所有人被這一幕震驚到目瞪口呆,就連石小魚也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陸東源在與童彪的對拳之中,只是一拳就被震得脫了臼,就在人們驚疑不定的時候,再看向童彪那邊,才驚恐地發現童彪的右臂也同樣是軟塌塌地垂在身側,竟然也被震斷了!
沃德法克!
這他麼也太嚇人了吧?
只是童彪不像陸東源之前就受了傷,骨折對他而言,還不算嚴重,而陸東源就沒那麼幸運了,剛被包紮好的傷口,瞬間被崩裂,就連紗布都遮不住,鮮血又開始往外滲了。
他勉強站著,低頭看了看身上,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像是嫌礙事一樣,索性伸出左手把早已經破爛不堪布滿了血汙的上衣扯去,扔在了地上。
做好了這一切,他才慢慢抬起頭,看向童彪,儘管嘴角還在滴血,但依舊神情恬淡地笑了笑,“再來。”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深深震撼到了!
剛剛捱了一刀,傷口還未痊癒,現在右臂脫臼,被那一拳震裂了傷口,震到吐血,連瞎子都看得出陸東源的傷有多重了,能站著沒倒下已經是個奇蹟了,他竟然還要向童彪挑戰,這還是個人嗎?
人群中甚至有很多人,都已經不忍再看,甚至有的希望陸東源能就此放棄,但不得不說,他們還是看錯陸東源了,陸家人生就一副硬骨頭,甚至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童彪同樣沒想到陸東源會在這種情況之下,和他來個硬碰硬,胳膊被震斷,這點疼痛他還能忍受,只是面對這樣的陸東源,他的心理上有些承受不住。
“你……還能打?”
他看著陸東源,遲疑不決地問道。
陸東源帶著血沫,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略微挪動步子,調整了一下站姿,笑得也有些艱難,“能打,再來!”
右臂已經不能動彈,他伸出左手,向著童彪做了個起手式,“剛才說過了,對敵的時候,憐憫比輕敵更要不得,你儘管動手就是了。”
童彪下意識的想要撓頭,卻發現右胳膊動不了,只能是彆彆扭扭地抬起左手撓了兩下,還有些舉棋不定,於是轉頭看向段六奇。
段六奇也不做回應,只是一副‘你自己看著辦’的神情。
童彪一時間沒了主意,沒想到陸東源居然鼓勵的笑了笑,“兄弟,要動手就儘快,我恐怕撐不了多久。”
這句話令在場所有人動容,有幾個聽得動情,不知不覺中,已經是熱淚盈眶。
乞門中人以前大多是苦出身,一直在社會的底層掙扎,也最是能理解人間疾苦,儘管現在生活好了,但從來沒有人忘過本,對於他們而言,生活的打壓和鞭撻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了血性和勇氣去面對。
看到陸東源在這種情形之下,還能夠微笑面對,其實心裡的天平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傾斜了。
“那好吧。”
童彪此時總算是提起了勇氣,又一次大步向陸東源走去,只是這一次他的腳步明顯不如第一次來的堅定,倒不是因為害怕,而完全是一種惺惺相惜之情。
一直走到距離陸東源只剩兩步遠的距離上,童彪停住了腳步,右臂是不能動了,他捏了捏左拳,“我要來了。”
“來。”
這哪裡像是在比拼,更像是在商量。
童彪深吸了一口氣,胸腹之間鼓脹了不少,陸東源則是又一次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雙腳又向外分開了一些。
“喝!”
隨著童彪發出一聲低吼,左拳擊出,儘管右臂不能動,動作看起來多少有些不協調,但這一拳依舊是實打實的,毫無花哨,直接轟向陸東源的胸口!
怦然一聲,陸東源的左拳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