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瀟想到了陸東源的五關會過的很艱難,卻沒想到第一關就艱難如斯。
段六奇和陸東源師出同門,彼此之間的招式最是熟悉不過,而且兩人都是使刀的行家,要說誰一定強的過誰倒也未必,只是段六奇帶著怒意而來,刀勢更加凌厲,而陸東源心懷愧疚,難免在氣勢上遜了一籌,僅此而已。
石虎這一門的刀術,講究的是延綿不絕,有了第一刀,便會有第二刀,第三刀,只要對方還沒躺下,就會一直進行下去,所謂生生不息。
別以為這話只是說說那麼簡單,要知道對敵不是‘打人機’,對方不可能讓你一套連招接著一套連招的來,肯定會在你出招途中,尋找你的弱點,不停的變換招式,這就需要出刀者必須擁有極強的應變能力。
陸東源和段六奇都是刀術中的佼佼者,也註定了這一戰會是極不平凡的一戰!
已經過去半炷香的時間了,但場面依舊焦灼。
段六奇再次率先出刀,沉重的鐵刀直刺陸東源的胸口,後者當仁不讓的一刀擋開,反手一刀劈去,段六奇低吼一聲,提刀回擋,兩刀相交,粗獷的刀刃一碰之下,並未彈開,而是緊貼在了一起。
隨著兩人向前推動,刀刃摩擦,發出一陣令人耳裂牙酸的聲響,聽得在場眾人一陣心悸,反觀那二位卻是誰都不肯退讓,相互抵著刀刃一步步靠近,直到雙方的刀柄都快要碰在一起了!
二人四目相對,眼神犀利,段六奇保持著上半身不動,抬腿踢出一腳,陸東源似乎早有預料,同樣踢出一腳,兩人心有靈犀地對了一腳,分不出高下。
段六奇再次低吼,迅疾地抬起左手,按住自己持刀的右手,猛地向下一壓,毫無光澤的刀鋒便被壓著向陸東源這邊傾斜下來。
陸東源在強大的壓力之下,身不由己的向後滑退,而段六奇卻是如影隨形,繼續施壓,眼看著刀鋒離著自己的臉越來越近,陸東源的臉色微變,猛然間蹬直右腿,左手在刀背上重重一拍!
段六奇連人帶刀硬生生被震開,陸東源趁勢一腳踢向對方的胸口,段六奇不閃不避,硬碰硬的一拳打在了陸東源的鞋底,兩人各自向後滑退。
你以為這就完了?
還沒等退勢結束,段六奇已經再次捲土重來,像是三級跳運動員那樣,左右腳各跨出一步,瞬間到了陸東源的面前,黑沉沉的長刀再次橫掃而出!
陸東源的像是折斷的稻草一樣猛地向後一倒,任由對方的刀貼著胸口劃過,反手一記斜撩砍向段六奇的前胸,段六奇橫刀抵擋,順勢又是一記突刺,陸東源豎起刀身,不偏不倚地擋住對方的刀尖。
兩人從一開始的試探,到此時已經徹底是以快打快,火力全開!
如此驚心動魄的一戰,十年都未必遇得上一次,一眾人目不轉睛,早已是看得心馳神往!
乞門中幾個對刀術頗有心得的門徒,開始還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能手舞足蹈地跟著學上幾招,可到此時,眼神已經有些跟不上了,再往後看更是看得滿頭大汗,那樣子到像是他們在場中比拼一樣。
踞坐於靈位之前的乞門長老老跛,也同樣看得聚精會神,卻在不經意的一瞥時,發現石小魚有些魂不守舍,光是看孩子那張苦瓜臉,也知道他是又在為陸東源擔心了。
老人於心裡重重地嘆了口氣。
陸東源從小在乞門長大,那時候乞門的人還住在一個大院裡,彼此之間不分你我,陸東源從小沒了母親,便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後來拜了石虎做師父之後,更是天天吃住都在石家,石小魚拿他一直當親哥哥一樣地看待,陸東源對待石小魚又何嘗不是如此。
真是造化弄人啊!
老跛每每一想到這兒,便忍不住又是一陣唏噓。
石小魚像是感覺到了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