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後宮,父皇既病了,就該是母后說了算!三皇兄越矩,兩位娘娘也沒有規矩,都是母后素日寬和之故。”七皇子一瞬間的慌亂之後,卻挺直了小腰板兒,聲音朗朗地說道,“此時宮中本就動盪,念在初犯,母后仁慈,抬手放過就是。只是有一不可有二!再有一次,只拿住問罪!”他的聲音鄭重,面容冷靜,還帶著肥胖與稚氣的小臉蛋兒上,卻露出了另一種威嚴來,叫諸人頓時吃了一驚。
四皇子隱在項王的身後,看著七皇子回頭緊張地看著薛皇后,後者臉上露出了慈愛,便笑了笑,下意識地拂過了腰間的佩劍。
“早前不知道,原來皇后娘娘身邊,七皇子也是出息的人了。”管妃強笑了一聲,見薛皇后目光漠然地看來,記得她早年的雷霆手段的,頓時不敢吭聲了。
“我也說,”夷安含笑看了七皇子一眼,這才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地說道,“與其抱怨太醫無用,不如尋此事的根源,至少,也要為陛下報仇呀?”見諸妃都一臉恍然的模樣,她便含笑說道,“不好生處置罪魁禍首,陛下豈不是白白成了這樣?另有……”她微微嘆氣,絕美的臉上露出了憂慮來,搖頭說道,“與外頭怎麼說呢?實話實說,實在不好聽,叫史官留了這一筆,又該如何見人呢?”
這話說得大家都露出了慼慼的表情。
沒錯兒呀,堂堂皇帝,馬上瘋。這是要笑掉天下百姓大牙的,不定多少的八卦叫人編出來,那皇家怎麼見人?
“這個……”項王遲疑了片刻,試探地問道,“就說是突然病倒?”
“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兒的?”夷安側頭去看薛皇后帶著幾分笑意的臉,飛快地笑了笑,這才溫聲道,“陛下從前的身體康健的很,沒有問題的,對不對?”見眾人遲疑了片刻點頭,她拿手指繞住了自己耳邊垂落的長髮,輕輕咬著嘴唇繼續說道,“我聽說,叫陛下落到如今的妃嬪中,有那個外族的貴妃?當初二舅舅說什麼來著?這就是個禍端!陛下卻不肯聽逆耳忠言,如今如何?貴妃行刺!傷及陛下龍體,竟使陛下臥床,實在叫人難過。”
一席話,倒是徹底撇清了乾元帝馬上瘋,只是顧不得兒子的勸阻非要色迷心竅著了道,這名聲也不好聽呀!
“這怎麼行!”項王簡直要瘋!雖然腦子不大好使,卻也覺得這名聲更壞。
“左右史官早就將此事記錄在冊,拿這個說事兒最便宜。”夷安要做的,不過是將一直診脈說乾元帝身體康健的太醫院摘出來,之後自然是希望乾元帝遺臭萬年的,此事聽見那叫窗幔遮蔽的床上傳來了嗚嗚的聲音,知道乾元帝這是醒了,便嘆氣道,“況,貴妃行刺,真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既然如此,青海處,為了給陛下報仇,那小國該如何,大家都懂的。”
拿乾元帝說事兒,將那個屢屢犯邊的小國徹底打服,保得邊陲百姓平安,也算是給皇帝陛下積點兒陰德了。
此地中,也就自己能站在乾元帝立場說話,項王糾結地想了想,艱難地點了點頭。
那繃著臉在一旁的太醫院主官微微斂目,心中卻一鬆。
可把他摘出來了。
“旁的也就罷了,只那兩個賤人!”管妃自從知道宸婕妤竟然腳踩兩條船騙得自己跟傻子似的,就一直心中怨恨,此時便冷冷地說道,“坑害陛下如此,絕對不能放過!”
對於這麼個要求,薛皇后並無不可,只命人將兩個哭哭啼啼,披頭散髮的女子帶上來,就見這兩個衣裳不整,諸皇子便都微微皺眉,不敢多看。
再如何,這都是乾元帝的妃子,見多了難免傷眼。
然而此時地上翻滾的宸婕妤卻顧不得這麼多了。
乾元帝一出事,又有太醫院驗出了她的藥,她就知道自己這回要不好,只怕是要死一死。
心中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