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
“你與王妃結髮夫妻!”陳嬤嬤回頭厲聲道,“我家王妃沒有半點不好,你本就知道,卻再三做錯,為了的,不過是自己的私慾!”她尖刻地說道,“你不願意自己是一個狼心狗肺的人,所以自己永遠都是正確,辜負了這場姻緣的永遠是我家的王妃!”
這才是烈王的本性。
烈王妃與他結縭十餘年,這樣的情分,是什麼樣的人他會不知道?
不過是為了自己心裡好過,捂上了眼睛與心,叫自己心安理得!
“從前如何,王爺繼續如何就是。”見烈王雙手撐在清河王府的車上喘息,陳嬤嬤突然問道,“如今你知道了舊事,難道會殺了那些後院兒的女人?!”
這話叫烈王默然。
哪怕知道曾經笑意可人的枕邊人竟然是這樣的狠毒,可是為了幾個兒子,他就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當一切都沒有發生。
側妃不要臉,可是他的兒子的名聲,他卻是要看顧的。
還有蕭清……
烈王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老四一刀披在了蕭清的脖子上,顯然是要宰了她的,雖然命救回來,容貌也無損,可是脖子上卻有一道猙獰的傷疤,以後不能再穿戴清涼的衣裳,於外頭也就罷了,可是若是嫁人,坦誠相見之時,多少叫人不喜。
蕭清已經如此,若是生母的名聲再壞了,這京中還有誰願意娶她呢?
見他竟無言以對的模樣,陳嬤嬤就知道這畜生心裡在想些什麼,便冷冷地說道,“您做出了選擇,日後咱們就再無瓜葛!”
烈王閉了閉眼,抬頭複雜地看了看蕭翎與夷安,之後目光落在這二人十指交扣的手上,目中露出了悵然之意,嘆息了一聲,到底走了。
“什麼東西!”陳嬤嬤唾了一口,這才與夷安蕭翎笑道,“王妃哪裡有時間見他呢?見他日子過得這樣落魄,我這心裡也就滿足了。”
“作態的模樣,叫人噁心,如今不過是為了自己心安罷了,母親不理睬他是對的。”夷安對烈王這種彷彿浪子回頭幡然悔悟啥的一點兒感覺都沒有,見烈王踉蹌地走了,這才轉頭與陳嬤嬤笑道,“好些天沒有來見母親,咱們心裡想念著呢,今日正好兒,”她抬了抬蕭翎手上提著的美酒,與陳嬤嬤眨了眨眼,笑眯眯地說道,“我們與母親嬤嬤一起喝酒,多快活。”
“郡王妃說的是。”陳嬤嬤這些天得了夷安許多的好處,不過是些平常的東西,如虎骨膏護膝等等,然樣樣兒貼心,心裡也歡喜,便笑著拉夷安往府中去。
一路說說笑笑到了烈王妃的門口,就見烈王妃正大馬金刀地坐在外頭的臺階上抹著自己的戰刀,夷安就呆了呆,小聲與陳嬤嬤問道,“不是知道我上門,母親拿這個等著我呢?”
“你這個多嘴的丫頭,還不過來!”烈王妃對外頭烈王如何苦情悲愴完全沒有走心,今日天氣好曬曬自己的刀,卻聽見這麼小心眼兒的話,頓時哭笑不得,指了指夷安罵道,“小鼻子小眼兒的,心思倒是多!”
“您這模樣多嚇人呀?都說自古婆婆最喜歡欺負兒媳婦兒了。”夷安目光如炬,早就看破了婆婆是個紙老虎,嬉皮笑臉地走過去,見蕭翎大步上前將一塊墊子放在烈王妃的身邊,這才心安理得地坐了,一轉頭就見烈王妃目光鄙夷,顯然覺得自己嬌氣,就仰著頭得意地說道,“我是朵小花兒呢,自然是要愛惜些,母親日後也得知道呀,”
她小心眼兒地板著手指與眯著眼睛看著自己的烈王妃掰扯道,“椅子裡要有軟軟的墊子,茶水點心要溫溫的,不能燙嘴,涼了的也不好。還有心情,不能太壞,不利於自己的身心健康。”
“這是養祖宗呢,只你才能消受她。”烈王妃指了指一旁連連點頭特別同意媳婦兒要求的蕭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