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殿下夫妻一體,殿下怎能疑我?!”見太子的臉色很不好看,韋側妃心裡突突直跳,急忙說了幾句軟話,又帶著些可憐地低聲說道,“殿下可還記得咱們之間的情分?您是我的天,是我的依靠,我的一切,都為了……哎呀!”
正說到這裡,覰到太子的臉色有些緩和,就見眼前一花,竟叫太子提住了自己的脖子,一時窒息起來,眼淚都流出來,她只扣住了太子的手掙扎道,“不要!”
“情分?”太子眼角抽動地低聲道,“你心裡想什麼,孤都知道,眼瞅著孤不行了,拿孤往老四的面前賣好兒去,對不對?!”
他的聲音越發地大,自從知道薛皇后召秦王回京後便緊繃的神經竟是再也繃不住,嘎嘣一聲斷了,眼前一片的模糊,那個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美人的臉變換起來,一會兒變成了傲慢的秦王,一會兒變成了陰損的項王,又從四皇子等人的面上來回轉圜,最後,竟化作了薛皇后那張冰冷的臉。
那張臉上充滿了失望與厭煩,彷彿是他的母后對他徹底失望。
“我才是太子!”太子眼前發昏,口中厲聲叫道,用力地掐著韋側妃的脖子,嘴角歪在一側,現出了無比的瘋狂,“想要與我相爭,都該死,該死!”
韋側妃脖子就要被太子掐斷,淚水從面上流過,雙腿在半空踢動,想要掙脫。
不知過了多久,正就在太子想要掐死手裡這個人的時候,卻聽見外頭傳來了腳步聲,他心神一醒,急忙看去,卻見是薛皇后的貼身內監面無表情地進來,見了他與韋側妃此時的模樣,面上也沒有驚容。
“你來做什麼?!”太子心中一緊,將趴在地上軟成泥的韋側妃提到一旁不客氣地問道。
“宮中知道了些妙憐側妃的罪狀,皇后娘娘使奴婢們來提她。”那內監木然地說道。
“罪狀?!”太子如今已成驚弓之鳥,聽見了這個心肝兒都顫,忍不住急忙問道,“什麼罪狀?!”
“戕害太子妃。”這內監彷彿很有耐心,慢條斯理地與急得不行的太子說道,“謀害太子妃腹中子嗣,妖言惑眾,皇后娘娘震怒,想要與罪人問一問,究竟哪裡來的膽子,竟連未來的小皇孫都不肯放過!”
他說著這個,後頭幾個強壯的內監已經將那花容失色的韋側妃夾在了中間往門外提去,完全沒有與太子詢問是否可以的意思,這樣的輕慢叫太子惱怒之後,突然臉色一變往外頭追去!
那什麼,想要弄死太子妃腹中那孩子的,其實太子殿下也有份兒啊!
如今情斷,太子只擔心韋側妃為了活命口不擇言,將他給供出來,那到時候薛皇后還不活吃了他啊!想到薛皇后的手段,太子急忙衝到了宮外,上前攔住了眾人一行,強笑道,“母后,這是太緊張了些。”
“我願意去見皇后娘娘!”韋側妃知道,今日若是留在東宮就是死路一條,見了皇后沒準兒還能活命,急忙尖聲叫道。
“你不祥之人,衝撞母后怎麼辦?”太子目中兇狠地看著這個女人,心中惱怒,卻還是咬著牙說道。
那內監沒有與太子說話的想法,見太子攔著眾人不動,只揮了揮手,叫人拖著韋側妃繞過了太子一路飛快,眼瞅著就要離開東宮,太子的臉上陰晴不定,突然化作了陰森。
從宮門出的侍衛的背後搶過了一把長弓,太子目光冰冷,搭箭滿弓,一聲弓弦之聲後,一隻箭直入韋側妃的後心!
韋側妃正是急迫中帶了逃出生天的希望,卻只覺得心口一涼一痛,呆呆地低頭,卻見一點冰冷的白光在自己的身前閃耀,不知為何,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苦笑,最後意識慢慢地消散。
她的一生都不由她自己。
被家族當貨物一樣丟進東宮自生自滅,如今,被她的夫君奪走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