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都有這樣的事兒,只是有沒有鬧出來的問題,就叫夷安心生感慨了。
四公主低著頭默默地聽著,卻慢慢地抹去了眼淚。
“此事,也算是完了。”夷安見四公主點頭,知道她還是看不開,卻並不點破,只問道,“宮中可好?”
“母后已命僧人給二皇姐做法事了。”四公主看著下頭人都散去,只留下刺目鮮血的街道,低聲說道,“還命人將唐國公府滿府的人頭都供奉在二皇姐的靈前。”她嘆息道,“母后從來不大管後宮事,公主之事大多是母妃在管,母妃內疚的不得了,如今病了,還在小佛堂給二皇姐誦經祈福。”
她見夷安面露感慨,便搖頭說道,“因二皇姐之事,母后就生出擔憂,如今大皇姐她是不肯管的,倒是三皇姐時時垂詢。”
只是三公主嫁的是宋國公府,夷安的一位表兄,這小日子過得是真的極好,竟並不用人關照。
“我如今在外頭,你只替我與淑妃娘娘問安。”
“也只你想著母妃趕緊好了。”四公主目中難掩恨色,低聲說道,“珍昭儀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趁著此時想要奪母妃的權柄!華昭儀撒撒嬌,拿肚子裡的孩子說事兒,竟說動了父皇,不是母后扛住了,竟叫小人得意!”她唾了一聲,只恨道,“才幾個月就敢驕狂,男女還未可知,我只看她們的下場就是!”
“這話不可再說。”夷安急忙止住了她,輕聲勸道,“叫人聽見,與你不利。”
“我知道,多謝你。”四公主感激地應了,見夷安微微頷首,這才滿足地抱著她的腰小聲說道,“只你叫我能說些心裡話兒了。”
夷安真擔心這話叫陳家表哥聽見,又醋了,揉著眼角問道,“你表哥怎麼未見?”
“他今日當值。”四公主遲疑了片刻,左右看看,這才與夷安坐在一處,臉上有點兒糾結,扭著手指小聲說道,“我覺得,我彷彿喜歡錶哥。”
“這不是很好?”夷安疑惑地問道。
她早就聽四公主說過,陳朗此人很是正直,年紀不小連個姬妾都沒有,一路做和尚過來的,又知根知底,這豈不是良緣?
四公主哼哼了兩聲,小臉兒通紅。
“他也喜歡你。”夷安耐著性子說道,“不是瞎子的人,都看得出來。”
往縣主大人身上不知戳了多少眼刀了!
“那,那也不該叫咱們姑娘家先說呀,多羞人。”四公主捧著臉做羞澀狀,把長安縣主都要噁心死了,自己卻渾然不覺,猶自扭捏,一邊說,一邊偷偷地看小夥伴兒的眼睛,擠眉弄眼,真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知道了,他會先說的。”四公主這是要自己通知陳朗先表達愛慕的意思?夷安覺得這簡直太糾結,臉色扭曲地應了。
“做好朋友,自然要兩肋插刀。”四公主拱了拱臉色木然的好友,討好地說道,“日後,我也為你兩肋插刀,啊!”
“這刀插得也忒深了。”夷安哼笑了一聲。
為了自己日後能嫁出去,四公主賣力地給夷安捏肩膀,好生服侍了一回,見小夥伴兒滿意了,這才帶著滿滿的憧憬回了宮。
夷安目送四公主走了,這才帶著丫頭女兵上了一家極奢華的酒樓,進了早就訂下的雅間兒,叫了點心酒水,命小二下去,關了門,這才慢悠悠地走到了牆壁處,趴在上頭聽著另一處說話。
什麼都沒聽著,就叫縣主大人好生失望。
另一個雅間,對話的二人自然不知道有人試圖偷聽,此時正有兩名少年對坐,一個正是心裡緊張,面上嚴肅的唐安,另一個是見這傢伙竟然還在擺譜十分不快的宋衍。
只是宋衍還是忍住了,禮貌頷首,等著這廝說話。
“這個……”唐安遲疑了一下,親手給宋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