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小呢,這樣誇我,不是叫我難做?”夷安含笑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遑論容貌?”
“夷安這話說的很是。”薛皇后淡淡地說道,“論容貌,豈不是叫人輕賤?”
“原是我見了這等美貌心神動搖,因此唐突了縣主。”韋歡被薛皇后冷待,卻不動聲色,含笑賠罪,見薛皇后點頭,這才繼續笑道,“母后身邊有人說笑,也叫咱們這些平日裡孝心不上的心中寬慰。”
“只要你服侍好老四,就是你的孝心。”薛皇后語氣平淡,彷彿還帶著幾分譏諷,只是韋歡卻只當做聽不懂,與薛皇后說笑。
薛皇后也懶得問韋歡為何並不上書,自己就暗地裡跑回了京中,此時見她模樣越發的嫵媚,帶著動人的風姿,想到行事溫文的四皇子,目中微微一斂,這才問了些四皇子在隴西之事,知四皇子十分努力,這才微微點頭,與韋歡說道,“明年陛下大壽,這是極大的喜事,你與四皇子可早早入京,不可懈怠拖拉。”見韋歡應了,這才與她揉著眼角說道,“我年紀大了,精神短,你見韋妃去吧。”
“這次回京,兒臣正是要與母后請罪!”韋歡只覺得夷安在側卻請罪有些丟臉,心中不喜,然而此時到底起身跪在了薛皇后的面前。
“請罪?”薛皇后嘴角微微勾起,低聲問道,“有何罪過?”
“母妃一時愛惜我家殿下,竟擅作主張。做了錯事,叫殿下知道,心中只懊惱的不行,與兒臣說起當年母后如何撫育,如何栽培,只覺叫母后的心與疼愛都辜負了。”韋歡眼角有晶瑩的淚水留下,伏在面色不動的薛皇后的面前,哽咽地說道,“因這個,殿下夜不能寐,輾轉反側,因不好離開隴西,來不及修書就叫兒臣連夜回京,就是想與母后說,是他的不是,叫母后傷心了。”
她也不辯解,也不為韋妃求情,又將自己無故上京圓了過去,就叫夷安生出了幾分興味。
這位四皇子妃,真是個聰明人。
只是這樣將罪過都推給老孃,是真擔心韋妃不死是吧?
韋妃滿腔的慈愛,遇上了四皇子,也算是倒了血黴了。
不過也算上活該!
“不過是內宮小事,又有什麼辜負,也值得你如此?”薛皇后不動,等著韋歡哭了一場,這才淡淡地說道,“小四的心,我素來都知道。”說起這個的時候,她的目光飛快地閃過一絲譏諷來。
韋歡伏在地上並未見到,此時聽薛皇后話中有轉圜之意,心中鬆了一口氣,這才抬頭努力地笑道,“兒臣剛入京,就聽母妃竟出了佛塔,能叫母妃從禮佛之中迴轉,叫咱們有承歡膝下這一日,是母后與我們的恩典。”說到此時,她露出了感激的模樣,繼續說道,“若是您願意,兒臣就不回隴西,也……”
“小四身邊除了你也沒有個女人,你若在京,他怎麼辦?”薛皇后慢慢地說道,“叫你們分離,豈不是我的罪過?”
“是兒臣誤了。”韋歡急忙笑了笑,見薛皇后頷首,這才起身與夷安笑道,“縣主不要詫異,實在是我與殿下仰慕母后,不願叫母后不喜。”
“這才是您的心。”夷安才不會誇獎這位孝心呢,只含糊地笑了。
見她滴水不漏,韋歡微微斂目,頓了頓,這才與夷安試探地笑問道,“縣主如今在京中可習慣?山東是個好地方,只是到底與京中不同,若是有不適之處,遠的不說,只與母后說,母后最是慈愛,斷然不會叫縣主不好。”她頓了頓,這才含蓄地與夷安問道,“不知縣主為何想要上京?”
“父親母親都入京中,我為何不來?”夷安不由詫異笑道,“這話可叫我疑惑了。”
“可見縣主的孝心了。”韋歡微微皺眉,心中百轉千回,卻問不出別的不同,心中到底煩悶,只掩住了,見夷安正對薛皇后低聲炫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