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父……”
大老爺捂著心口板著臉看了閨女一眼,就見閨女不贊同地看著自己,頓覺得心口好疼,搖搖晃晃地走了。
“日後,就算出嫁,我也不會擔心自己不懂在夫家的生存之道了。”夷柔見大伯的背影帶著幾分蕭瑟,嘴角一抽,嘆氣道。
能圍觀這樣級別的宅鬥,真不是尋常人能夠做到的。
三姑娘有種歷盡千帆的滄桑。
夷安只是笑著搖了搖頭,目光落在懷中的點心包裡,小心地開啟,就見是前幾日自己贊過的幾樣點心,眉目都軟和了,低聲道,“我這輩子的命,很好。”
這樣真心記得她的男子,她活了兩輩子,才遇到。
“咱們生來就都是要好命的。”夷柔見她臉色有些異樣,不知為何心裡卻覺得慌起來,急忙握了握她的手,這才低聲道,“若不好,就辜負了。”
辜負什麼,她沒有說,然而夷安卻明白。
兩個女孩兒對視笑了,正想著回屋說話,卻見丫頭來稟告,說是宋國公府四爺上門,夷安心中就生出了疑惑來。
薛義前陣子往馮氏的老家去尋人,一直都沒有什麼音訊,這回來了自然是不再叫人擔心,只是為什麼,卻往平陽侯府來呢?
“就是你四表哥?”夷柔並未見過薛義,好奇問道。
前些時候薛義的倒黴事蹟,已經叫她知道,那時還在唏噓造化弄人,與馮氏的卑鄙無恥。
夷安微微皺眉,看著院子裡如今開得正盛的花朵兒,猶豫了片刻,這才與夷柔輕聲道,“我往前頭瞧瞧去,三姐姐……”
“我那屋裡還有許多的東西未收拾好,忙得很。”這是薛家的家事,夷柔是個明白人,自然不會上杆子攙和,此時忙笑著推了,領著丫頭往自己屋子去了。
夷安遠遠地看著姐姐走了,這才轉身往前頭走去,才走到上房門口,就聽見裡頭大太太惱怒的聲音。
“這是怎麼了?”夷安只聽見向來脾氣不錯的大太太彷彿在指責誰,心中一跳,急忙露出了一個笑容,笑著進去圓場,一進門,就見上房裡頭,一個青年滿臉疲憊地跪在氣得渾身發抖的大太太的面前,懷裡竟然還抱著一個,此時小心翼翼地扶著那個人,將那人放在懷裡,用力地給大太太磕了一個頭,帶著幾分絕望地說道,“姑母,我,我不能放了她!”
“你簡直是個混賬!”大太太氣得拿起手邊的茶碗摔在薛義的身上,見他還記得護住懷裡的人,不由臉上也露出了哀色道,“這,這是做了什麼孽呢?!”
怎麼就這麼叫人操心呢?
夷安見聲勢不同,急忙往薛義懷裡細看,看了一眼,竟就呆住了。
高大英武的青年的懷裡,死死地困著一個昏迷中的姑娘,夷安見那大姑娘面容不過是清秀,然而眉心卻帶著幾分與眾不同的溫柔與嫻靜,便在心中讚了一聲,只是又見到這姑娘的一雙手叫薛義死死地扣著,彷彿擔心她逃跑,又看她面上雖是昏迷卻帶著幾分疲憊,便微微皺眉,走到了求助地看著自己的薛義的身邊,俯身看了看這姑娘,與薛義輕聲問道,“就是她?”
這個,才該是那位救了薛義性命的女子了。
她第一次,見到這個笑容開朗的表哥眼裡滾出了眼淚來,這青年將自己的臉埋在這女子的脖頸間,哽咽地應了一聲。
“表哥先放開她。”夷安心中嘆氣,也覺得這是作孽了,伸手要接了那女子出來。
然而薛義卻彷彿受驚了一般,飛快地將這女子往身後抱去,看著夷安搖頭,帶著幾分絕望地說道,“不能給你。”
“表哥!”
“鬆開她,她就會走了。”薛義滿臉都是眼淚與痛苦,抓著這女子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哽咽道,“她不理我,連話都不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