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知道,薛皇后已然對太子失望,日後恐怕坐上皇位的不是什麼太子殿下,而是如今年幼的七皇子。只是如今七皇子年紀太小,就算乾元帝駕崩,太子被廢,前頭都是年長的兄長,七皇子也要艱難。如今薛皇后與烈王妃,也不過是在等待七皇子長大,這時候,太子倒是可以分開些幾個皇子的注意力。然而雖然心裡知道,夷安卻還是覺得震撼。
再震撼,想著乾元帝與烈王這樣的賤人,夷安也並不覺得有什麼是做錯的。
難道日日傷感悲慼,才是女子應該承受的?
難道只該女子傷心,負心漢風流快活?
自然是不應該的。
“不提這些。”烈王妃見大太太垂頭坐在自己的身邊,聽她說了些外頭有趣的事兒,又見夷安老老實實地坐在一旁,便指著她笑道,“這丫頭那時候厲害得不行,如今竟然做出了端莊的模樣兒來。”她想了想,又見夷安腰間的荷包,目中就露出了驚奇,與含笑的大太太說道,“竟能得了這荷包兒,可見她是叫阿陳很喜歡了。”
她目中溫和地與夷安詢問了些話,這才對著一側的陳嬤嬤微微點頭。
“姨母若喜歡,日後我叫夷安常來。”大太太如同如今的夷安待七皇子,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烈王妃叫姨母叫的面不改色,見烈王妃搖頭,這才笑道,“另有一事,虎踞關大捷,我聽說蕭翎曾養在姨母膝下,因此前來與姨母告罪。”
這說的就是宋家兄弟二人去撿蕭翎便宜的事兒了,夷安就見烈王妃說起蕭翎的時候十分冷淡,不由心生疑惑,就聽她冷淡地說道,“他的事兒,我素來不管。”
“那日見他,他還曾與我說起姨母的教養之恩。”大太太詫異道。
“不過是瞧著他小,稚子無辜,不該這麼就夭折,因此養了幾年罷了。”烈王妃有些冷漠地說道,“他入軍中,都是自己奮鬥之故,與我關係不大,日後也不必說他與我有什麼情分。”
大太太遲疑地應了,目光落在了房外,頓了頓,這才低聲說道,“這府中,可有人叫姨母委屈了?”
“誰能給我委屈呢?”烈王妃含笑說道,“很久之前,我給他最心愛最囂張,敢到我面前張揚的愛妾一個透心涼之後,這府裡,就清淨得厲害。”
既然已成怨偶,她就是要給烈王添堵,叫他恨得自己咬牙卻不能拿自己如何,只瞧著他滿府的庶子,她就覺得痛快。兒子再多,都是庶出,連世子都請封不上,這多叫人抑鬱呢?她也懶得與烈王同歸於盡,一同去死,只這樣兒看著他的熱鬧,就覺得很有趣了。
果然,這一年年一出出的好戲,叫她看的滿心的快活。
大太太張了張嘴,看著烈王妃無所謂的模樣,還是沒有說出心裡的話。
叫她說,何必與烈王這樣糾纏,只一拍兩散,自然是海闊天空。或是宰了烈王,也是從此沒有了心中的負累。
兵權雖好,卻冷冰冰的,為了這些,到底叫她難過。
“既來了,就與我說道說道,你是怎麼踩斷了薛珠兒的腿的?”烈王妃素來隨心所欲,此時也不管大太太欲言又止,只與夷安興致勃勃地問道,“聽說她這一回吃了大虧,連宮裡頭都有人哭訴,要告你呢。”
“都憑王妃相助。”夷安咧了咧嘴,表示自己與王妃殿下其實是共犯來著。
“原來這竟然是在拉我下水麼?”烈王妃挑了挑自己的眉頭,愛惜地摸著手邊的花朵兒,口中含笑說道,“我早就想這麼試試了,只是平日裡懶得動,一動,竟遇上了你,可見這就是緣分。”
她抬眼見夷安笑得一臉扭曲,這才嗤笑道,“多大點兒事兒,你放心,有皇后在,誰都翻不了天去。”她命陳嬤嬤出去,帶回來了十個鐵甲女兵,指與夷安說道,“本王妃瞧著你很順眼,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