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是不會錯的。”蕭翎慢慢地說道。
餘下的話都叫這青年堵在嘴裡了,大太太已經不能說出什麼,竟第一次覺得自己伶俐不起來。
夷安心裡得意,卻有些動容,見蕭翎清媚的眼角往自己看來,竟有些不忍,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年少的女孩兒將手放在了年長自己許多的青年的頭上,卻叫那青年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宋衍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心裡卻覺得有些放鬆。
那什麼,既然過了明路,日後叫人誤會的所謂送給自己的等等等,就不再需要了吧?
蕭翎只覺得心上人的手軟乎極了,正要厚著臉皮蹭蹭,卻在此時,聽到了外頭傳來了張揚的笑聲,這一笑就叫夷安的手縮了回去,青年瞪著面前的茶盞許久,這才帶著幾分冰冷地往門口看去。
卻見門口正進來一個明豔的宮裝少女,嘴裡正笑著,迎面就見著蕭翎漠然的目光,竟一窒,有點兒說不出話來,後頭又有一個高大俊朗的青年護在她的身前,看到蕭翎微微一怔,彼此微微頷首。
“是長寧。”夷安見著了宮裡的小夥伴兒,頓時就把清河郡王給忘了,起身就與四公主迎到了一起。
“你出宮好幾天,母后說叫你在家多住幾日,我想你呢。”四公主笑嘻嘻地與夷安手挽住了手,兩個女孩兒膩膩歪歪地坐在了一個凳子裡說話兒。
蕭翎想了想方才的暖和,又見到心上人把自己忘天邊兒去了,只覺得四公主真是討厭極了!
陳朗沉著臉看著爪子握住了表妹手的長安縣主,也覺得這縣主是這世上最煩人的那個了。
“我聽說,管妃娘娘的宮裡頭鬧了一場,不知是什麼緣故,只是三皇兄彷彿叫人撓了,竟躲在府裡許多天沒出來,連朝都不敢上。”四公主哪裡還管什麼表哥呢?只笑嘻嘻地與夷安耳語道,“母后給他賜婚了,右都御使家的嫡女,那姑娘我見過,”她頓了頓,便嘆息道,“可惜了的,是個不錯的姑娘。”
右都御使拿三皇子當天神,自然對賜婚感恩戴德,可是叫她說,三皇子這麼折騰下去,沒準兒就要叫他全家都跟著倒黴。
“嫁人莫入皇家,確實有些道理。”四公主臉色暗淡地嘆息了一聲。
爭權奪利,論及生死,不小心就要闔家傾覆。
她說這話時有些傷感,顯然並不只是因那位右都御使家的姑娘,更多的是傷感淑妃凋零在後宮的歲月,夷安不知如何安慰,握住了她的手不說話。
“瞧我,本是要與你說笑,竟傷感了起來。”四公主抹了一把眼睛,起身與大太太彼此見過,這才坐回來與夷安強笑道,“叫你也跟著不好。”
蕭翎的目光太有穿透力,四公主實在有點兒受不住了,不由小聲問道,“他怎麼上門來?”
“都賜婚了,自然該來拜見,難道他還要不聞不問麼?”夷安便笑問道。
四公主欲言又止,許久之後,方才釋然地說道,“只要你覺得好,其實不必聽旁人的流言,”她想了想,就小聲說道,“也不過是些外頭以訛傳訛的話,咱們這日子本就不是過著給旁人看的,你自己過得自在歡喜,才叫真的好。”
說到這個,她的臉色就越發地暗淡了,顯然是心中有心事兒,喃喃地說道,“外頭風光,又如何呢?內裡的苦誰又知道呢?”
“可是二公主之事,你知道了些什麼?”夷安便輕聲問道。
她問出這話,就叫四公主臉上僵硬了,搖了搖頭,片刻,卻點了點頭,與她難過地說道,“我心裡憋得慌,只是除了你,竟不知去與誰去說。”
旁家的勳貴小姐,巴結她的有多是,可是又如何呢?還是叫她能看出她們的私心去,不如與夷安純粹,也不如與夷安在一起自在,什麼都敢放心地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