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遠遠的老太太的院子,咬著牙說道,“才是罪魁禍首呢!”
“你不說,我也知道。”紅袖雖厲害,然而卻不如青珂細緻有主意,此時連連點頭。
“憑什麼,叫她做頤養天年的老封君呢?”青珂笑了笑,斂目道,“姑娘心軟,咱們自然是要想在頭裡的,對不對?”
她臉上帶笑,竟有了幾分夷安的神色,紅袖呆了呆,繼續點頭,只是卻覺得突然不敢與她說話,又有點兒想不明白地走了。
青珂見她沒有主意的模樣,臉色淡下來,轉身回了自己的側屋,攤開手,竟是一張皺巴巴的紙團,攤開來就見上頭竟是有些凌亂的求救的話,細細地看過,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丟在面前的火盆子裡燒了,見那張紙化成了灰,方才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二姑娘,竟然日子過得很不好,叫人欺負得不成樣子,這樣的話叫青珂知道,就叫她覺得心裡快活極了。
從前就與她家主子爭鋒,還常辱罵主子,帶累姑娘的名聲,不知做了多少的壞事兒,如今竟還想著遞個信兒叫家裡給她張目?
青珂嗤笑了一聲。
世上哪裡會有那樣便宜的事兒!
前門叫人丟進來這糰子紙,左右沒人瞧見,她就沒有想過要叫人知道!
隻日後,二姑娘再也不能回宋家作威作福,敗壞姑娘的名聲,她才叫滿意。
夷靜如今,並不知道自己用身上唯一一根銀簪子求了郡主府中的小丫頭冒險投到家中的信叫青珂瞞了下來,只是此時,見家中並不曾來人,她心中就生出了無邊的絕望,見前頭那些身姿曼妙,有如仙子般穿著綾羅綢緞的蕭安的姬妾們在笑鬧,又有蕭安正與蕭城立在一處,催促下人趕緊收拾行禮套車回京,她瑟縮地摸了摸身上單薄的夾衣,只覺得冷的厲害,心中終於與做妾再也沒有了歡喜,看著蕭安不耐地站著,她突然衝到了蕭安的面前,猛地跪在地上磕頭起來。
“你!”這滿臉漆黑的女人到了蕭安的面前,叫他唬了一跳,頓時罵道,“哪裡來的瘋婆子!”
然而見到夷靜抬起頭的臉,他便臉上一冷。
“大爺!”夷靜哭著去拉蕭安的衣襬,卻見後者冷漠地退後一步,不叫她髒了自己的衣裳,頓時心灰意冷,錦衣玉食的心早就沒了。
自從失寵,蕭安不再眷顧自己,她落在後院這些女人的手裡,真是活的艱難極了,從前的華美的衣裳首飾早就被搶走,這些姬妾人多勢眾,又怨恨她得寵的時候的尖酸刻薄,因此竟連口飯都吃得艱難,平日裡睡在柴房裡,這才幾日,就叫她瘦脫了形,如今她什麼都不想了,也不想去王府,只想回家,或許母親可憐她,就能好好兒地給她滋補,回頭再給她尋一門好親。
對了!
從前,從前她定親的那一家,其實也很好!
夷靜眼中一亮,頓時生出了希望來,見蕭安一副厭惡自己的模樣,心裡發疼,流淚磕頭道,“妾求大爺,放我回家!”
“回家?”蕭安微微皺眉。
“我叫大爺煩了,不敢再留在大爺的身邊刺您的眼。”夷靜如今也知道說些好聽的糊弄人,見蕭安臉色緩和,急忙說道,“雖服侍了大爺一場,可是我是個不中用的人,日後在大爺的身邊不過是礙眼,求您叫我回家去,只當我死了!”頓了頓,她便哀求道,“大爺身邊的事兒,日後我吞在肚子裡與誰都不說!!”她只想著,只怕如此,才有自己的一條活路了。
蕭安有些意動。
不過是個妾室,如今他也膩歪了,不如丟在山東叫她自生自滅,不然入京還要給她一口飯吃,也很麻煩。
“這個,可不好。”蕭安意動中,一側的蕭城卻目光一閃,低頭看著震驚抬頭的夷靜,轉頭與蕭安笑道,“到底是服侍過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