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
可是你從來不會選下下策。
輕描淡寫的話漏洞百出,單語暢對上她稍顯暗淡的眸光,不再追問。
兩人上車時,任鄒行才下車,他分寸感挺強,喊了聲“卿姐”就沒再多言,朝屋裡去了。
卿薔:“暢暢,回青藤吧。”
單語暢點點頭,發動車子。
卿薔闔眸歇了會兒,摸出手機,本想著讓助理查童邵在國外的事,打到一半,刪了,變成查童家讓童邵出國的理由。
那邊回覆收到,卿薔關了手機,瞟見單語暢欲言又止,她笑笑:“想問什麼問吧。”
單語暢閉了閉眼,除了心疼沒別的想法,就問:“卿卿,你累嗎?”
“”卿薔倒是沒想到這個問題,一時啞然。
八月首,蟬鳴已經絕跡在夏末,風打著旋兒吹散星星,跟發動機的轟鳴一同呼嘯,千嬌百媚的花瓣跟著搖曳,像謝幕時的舞蹈中斷。
“這晚上是月亮不是太陽啊,”卿薔調下了車窗,裝模做樣看了眼,“我們單姐怎麼會心疼人了?”
“卿卿!”單語暢本來盡力繃著情緒,被她逗了一下後崩不住了,顫巍巍的,“你別太累了,你要真就非他不可,老一輩的仇就過去不行嗎?你向來不是想做什麼做什麼嗎?為什麼要被跟你無關的東西禁錮——”
“打住,”卿薔輕聲打斷她的顛三倒四,“暢暢,你不能這麼勸我。”
“那些傳遍了天的世仇,其下說不出口要更多,”她斂眸,“我身在其中,不想再回顧,更跨不過去。”
chapter 20 這上京權貴之首,還得是二哥當之無愧。
在雲落的控訴下, 卿薔忙了幾天。
倒是踏實許多,單語暢又出去比賽了,那天最後安靜了很久, 到青藤單語暢進屋休息前,卿薔嘆口氣,讓她別操心她了。
單語暢搖頭, 只說她支援她一切選擇。
兩人笑鬧了會兒, 再無後話。
江今赴那邊兒也消停,估計跟她一樣, 都在處理童家後續的事兒。
後來離拍賣會的鬧劇快過去半個月的時候, 卿薔在辦公室待得煩悶,助理要送公證資料, 她索性一起去了。
到了地方, 助理下車, 她在車上坐著。
起了秋風, 上京的葉子都紅了, 楓葉散落,她跟著風吹的方向看,瞟見江今赴時怔了怔。
他也在車內, 只是車窗降下, 手鬆鬆垮垮垂在了窗外。落葉撫過,他卻像霜滿身,抬指夾住了那薄薄一片, 只一瞬, 葉片就從他指縫溜走了, 給他添上股憊怠勁兒。
江今赴沒在意, 手又散漫地搭下, 他側臉輪廓立體,深邃眼窩冷淡,後頸紅痣隱隱若現,耳朵上彆著耳機,估計在跟人通話,薄唇輕啟輕合,喉結上下緩動凌厲。
卿薔偶爾也會想,照他現在那脾性,早扔了當年彬彬有禮的作派了,要被她惹急了,指不準就戾聲跟她下幾句狠話了。
但沒有過。
好像次次都是她說刺人的話。
倒是聽到過,會所那次,他言語冽冷,便定了人後半輩子什麼光景,這麼一看,駭人的話他又會說得很,但在她面前只顧著問似是而非的問題了。
卿薔支著側臉,手不經意碰了下左胸,暗色交織的沉啞聲線又在耳邊響起——
“你在北城的時候,這兒動過嗎?”
車內是雪松焚燒的味道,她眸中是他倒影,又自問了遍:“動過嗎。”
答案已經給出,但到底是如何並不重要,歸其所有,只能有一個答案——
不該動,就不動。
助理辦完事出門朝車走來,看見江今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