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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紙洋洋灑灑散落,帶起風,以及“簌簌”響聲。房間裡紙張紛紛,白得凌亂。
“好啊,”她笑著,“好一個人心難測。”
江今赴早在她扔出去那刻就抬臂擋在她身前,那些陰謀算計沒再捱到她半分。
“二哥,你想得到嗎?”卿薔眼裡倒映亂飛的白紙黑字,她犯暈、反胃,但感覺再沒有比此刻更清醒的時候了,“季家與卿餘的合作,二十年前就開始了。”
“卿餘回京,也有季家的手筆,季春芝認準了我爸會為我查,將計就計耗他的身體。季姝出生就瞞天過海,被送到山裡。為的不僅是在五年後來到我身邊,還有壓垮我爸,”她輕聲,顫抖微不可聞,“他最後接的那個電話,是季姝打的——”
像石子投落在靜湖,千層波起再難停歇。
“是季姝打的,”她笑著又呢喃了遍。眸色卻十分沉靜,似有層黑霧,牢牢擋在了前面,話說得淡穩,宛若只是討論晚上吃什麼,“不僅如此,季春芝還知道老爺子們交好的事兒,逼死我父親只為離間,而後持重待機,童家原本該是chapter 69 “結束了。”
車內螢幕彈出暴雨橙色預警, 雷聲悶悶滾在烏雲裡,像一盞電路出差錯的燈,上京被陰鬱包裹, 雲家大門掃描到車牌自動朝兩邊開啟,兩輛車一前一後進入,卿薔望見主棟門簷下站著兩個人。
她下了車, 立刻有人撐著傘迎上。
卿薔輕聲道:“不用。”
單語暢摔車門跟上來:“不用什麼不用, 會生病的。”
“生病?”卿薔反問了句,笑笑, “心病已經夠了。”
門前兩人也看見了她, 雲落不再攔人,季姝眼睛朝她看時, 有霎那很明顯地停滯, 隨後往前走了兩步, 她身後雲落無奈又一頭霧水地攤了攤手, 見季姝要走下臺階, 他拉了一把:“下著雨呢小姝”
下著雨呢。
卿薔眼眸倒映季姝恍然的臉,心想,看, 她就說她知道了。
冷雨淅瀝, 寒意滲進她的骨髓,她走過去,視線上下打量著她, 她們就這麼沉默在雨裡, 單語暢跟雲落不好說話, 只無言低頭看著腳尖。
“我之前說這個牌子的設計挺獨到。”卿薔唇邊漾著不明顯的笑, 她開口, 示意季姝身上的衣服。
季姝啞了啞,點點頭:“嗯,你還說很襯我。”
“當時是的,”卿薔無波無瀾地回了句,如果不是地點不對,她們與平常無二,只是聊著天,“還有這個耳環,”她抬了下手,“是我們幾年前在悉尼一起買的,當時季家給季阮慶生,直接跳過了前一天你的生日,我帶你出去玩,並調給你一個泛珠的經銷商,讓你做你的品牌。”
季姝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閉眼又睜開:“卿卿,我——”
“還有你的頭髮,”卿薔自顧自地打斷她,“我不愛染,總說天生的髮色獨一無二,怕褪不回去,你也就一直沒動過。還有鞋,我說根高根低不要緊,什麼顏色的底與多閃的綴品最重要,你也都聽進去了”
她一一舉著例,聲音夾在雨聲裡,好像有幾分模糊,雨水的溼味擴散,是澀澀然的。
沒有人打斷,雲落似乎察覺什麼不對,幾次想開口,都被單語暢用眼神制止了。
“十五年了,小姝,”卿薔抬眼看她,掛在長睫的雨珠隨之顫下,她語速放慢,“我身邊的人也不算少,所謂的‘變色龍效應’卻只在你這兒有,你哪一處都和我脫不開關係,單語暢、何晚棠跟我不親嗎?她們都沒有你和我一般相像。”
“你知道為什麼嗎?”
季姝喉嚨處有吞嚥的動作,她喚道:“卿卿”
“你知道嗎?!”卿薔驟然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