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丈夫對一個妻子緊緊該有的責任罷了。
可是,有了孩子。
正是因為看出了他對自己的情深意重,所以當初夏夫人趕自己走的時候,她為了不叫他為難,才頭也不回地走了。他們夫妻琴瑟和鳴,他可知道自己過的什麼日子?
那張續天生風流成性,又性格扭曲,她身份卑微,又不是張續真正願意想娶的女人,她的日子怎能好過?起初新婚倒是還好,張續也著實寵著她一段時日,可後來就不行了,不但在房裡亂搞,還依舊穿花拂柳,去秦樓楚館裡找女人。
這些自己都不管,可她每每醉著歸來,總會打罵自己,說當初若不是自己,他如今娶的,便就是謝家三姑娘了。受冷落,被打罵,這些她都能忍,因為,這世間到底還是有值得她等待、值得她活下去的東西的。
每每熬不下去時,就會想著小的時候跟夏師兄在一起的情景,還有他對自己的承諾。
那承諾是她精神的支柱,如今連支撐著她活下去的支柱都沒有了......
一時間,她彷彿覺得十分孤單,從沒有過的孤單。
她最親最近的夏哥哥,如今也是別人的了,而她,到頭來還是孑然一身。忽然就想起爹孃來,那一年,爹孃相繼病逝,家裡情況一落千丈,她被族叔逼著做一戶人家的童養媳,還是他千里迢迢趕回了揚州,從狼嘴裡救出了自己。
原以為,自己是好命的,可她錯了。
她從來都是多餘的人,便是沒有謝三姑娘,夏哥哥同樣會喜歡上謝二姑娘。只恨她出身卑微,配不得他。
旁邊侍候的小丫頭雙雁見自家夫人似乎愣住了,連嚴掌櫃的話似乎也沒有聽到,喚道:“夫人,您怎麼了?”
林翹回神,眼睛裡像是融了碎冰一樣冰冷,搖頭道:“沒事。”
左右日子已經成這樣了,倒不如拼一拼得了,左右不過一個死。反正自己孑然一身,便是死了,也不會有什麼掛念。
她從來都不想要別的,她只想要回夏哥哥,那個將她從狼窩虎穴中救出來的少年。
出了珍寶閣,夏盛廷讓追星弄月跟著妻子去唐國公府,他則稱世子夫人一人在家不便造訪,便直接回了家,卻在剛走進衚衕口的時候,看見了林翹。
他腳下步子頓住,眸中也有寒光一閃而過,但還是舉步朝林翹走去。
林翹穿著藕荷色的裙衫,黑髮只用金釵挽就,微微笑看著面前已經出落得十分成熟穩重的男人,面上有平靜祥和的笑意。
這種笑,是一種將生死置之身外,再不留戀人世間的笑。
夏盛廷濃眉微蹙,臉色十分不好看,問道:“你在我常點的香裡面,是不是加了別的東西?”
男人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語氣是質問的,瞧著臉色,自然也是不開心的。
林翹深吸一口氣,轉頭望向別處道:“可你還是換成了別的,不然,你的妻子何故能懷上孩子?”
夏盛廷黑眸縮了縮,側身望向別處道:“錦兒是我妻子,她懷了我的孩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頓了頓,又道,“我與謝家女結親,原本就是一種交易,可我既然從這門婚姻中得了好處,自然也要好好待她。再說,錦兒確實是一位好妻子,只能說是我夏盛廷有福氣。”
“那我呢?”林翹此時心酸到絕望,也顧不得身份了,脫口而出,“夏哥哥何曾還記得過對我的承諾?你說過的,會一直保護我,你說過的啊。”
夏盛廷目光沉靜,漆黑的眸子看著林翹,道:“你是我妹妹......”
林翹卻是忍不住笑出聲音來,那笑容無限淒涼,她點了點頭:“嗯,好,你是我哥哥,我知道了。”說完倒是微微笑了笑,然後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就走了。
夏盛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