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我才剛聽了你的見解,說得很在理,要是擺在明面上處置,不能一氣兒法辦了扈夫人,反倒對你的名聲不利。不過明的既然行不通,咱們就走暗的……橫豎這件事交給我來辦,保你吃不了虧就是了。”
清圓不知他預備怎麼對付扈夫人,遲遲望著他道:“殿帥已經想好法子了?”
他垂眼道:“沒人為你的將來打算,自有我來為你打算。不管你日後嫁給誰,我都要你風光出閣,比嫡女體面千倍萬倍。”
清圓心頭五味雜陳起來,真沒想到自己坎坷的命途裡闖進了這麼個程咬金,橫刀立馬大殺四方地替她周全,原因還很奇怪,二品大員娶不著媳婦,要抓她來當夫人。護短是人的天性,沈潤的這種天性尤為突出,大約還是源於少年時沉痛的經歷吧。只是這種熱情能維持多久,誰知道呢。今天鮮花著錦,明天也許成了扔在牆角半枯的盆栽,一面感懷初得時的精心修剪,一面又覺得它佔地方,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不過感動確實有,沈潤這人不愧是幹刑獄的,他的話常有直抵人心的力量。不管是刑訊逼供也好,還是使心眼蠱惑人也好,他知道哪裡是你的軟肋,觸之會癢會痛,叫你連逃都逃不掉。
她嘆了口氣,“殿帥的好意,我怕將來無以為報啊。”
“無以為報就以身相許吧。”他曖昧地笑了笑,“畢竟沈某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
清圓緘了口,慢慢撫著膝頭思量,心裡生出一種渴望來,想試試這位指揮使的定力究竟如何。一個整天孔雀般對著姑娘搔首弄姿的男人,果然有那樣堅定不移的信念嗎?
“殿帥此話當真?先前我就在想,你們費盡心機把我騙進府,到底是為了什麼。”她一面說,一面支起一條胳膊撐著下巴,輕而軟地睇了他一眼,“你一再接近我,終究有所圖的啊。清圓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庶女,哪裡經得起殿帥這樣磋磨。如今我人在你沈府,殿帥一忽兒對我飛眼,一忽兒又拿話激我,到底想幹什麼?你總說我對你起了歪心思,難道不是殿帥饞我的美色,饞得無法自拔?”
好了,話說完了,那話在各自心頭開始發酵,沈潤看她的眼神一下子從濛濛的,變得無比的深刻清明。
早前一直是他佔據主動,或戲謔或挑撻,他喜歡看她臉上神情的變化。一個不知情事的小姑娘,純潔得像張白紙,他在上頭畫了什麼便是什麼,這種感覺實在有趣得很。但自負的沈指揮使從來沒想到,一旦畫筆到了她的手上,那飽蘸墨汁的筆鋒會劈頭蓋臉落下來,讓他難以招架。
她不糊塗,她是世上頂聰明的女孩兒,學以致用於她來說一點都不難。花廳簷下的燈籠在晚風裡搖曳,錯落的光帶蕩過來又蕩過去,那雙幼鹿般黝黑明亮的眼眸就那麼望住他,他忽然感覺有些難以呼吸了,果真久曠的男人經不得撩撥,萬一發作起來,會嚇著她的。
他調開了視線,心頭一蓬蓬的熱浪翻滾上來,他抬指解開領釦,那銀鉤與搭扣間摩擦,發出叮地一聲輕響。有涼意緩緩流淌進來,他想現在的自己,和那天躲在櫃子裡的她一樣,落進對方的掌心裡,難以逃出生天。
口乾舌燥,他輕輕吞嚥了下,清圓看見那玲瓏的喉結滾動,原來男人也有這樣無措且美好的一面吶。她愈發笑吟吟地,“殿帥?”不知死活地在懸崖邊上又試探了一回。
他沒有看她,含糊地嗯了聲。
“我的問題,殿帥還沒有回答。”
發跡有汗沁出來,在那裡蠕蠕地爬動,好像就要淌下來了。他想去擦,可手抬了一半又收了回來,不能讓她看出他的不自在。
“是啊……”他沒想否認,答得倒也坦然,“沈某確實饞四姑娘美色,若姑娘不美,我才懶得兜搭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不覺得自己貪慕你的美色有什麼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