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溫柳年也被打發出來,於是滿臉不高興,蹲在院子裡看螞蟻搬家。
周慕白失笑:“都做了知府,怎麼還是這副小孩樣子。”
“要你管。”溫柳年坐在他對面,怒道,“昨晚為何不將乾爹哄高興一些?”現在可好,跟吃了炮仗似的,要怎麼好好聊。
“你也知道他的脾氣。”周慕白道,“我跪了整整一夜,若非說要來看看你,只怕還要繼續跪下去。”
“誰讓你不告而別。”溫柳年自顧自喝茶。
周慕白猶豫了一下,道:“我——”
“你還是別說了。”溫柳年掃他一眼,“走都走了,又何必來解釋。”退一萬步講,就算當真有什麼逼不得已的理由,現在說了又有何用?
話還未說就被堵回去,周慕白笑著搖搖頭,“也是。”
溫柳年放下茶杯,打算去偷窺一下廳內的兩個人,結果還沒等站起來,就聽裡頭傳來一身巨響,登時被嚇了一跳。
下一刻,就見周頂天與趙越打成一片,出門刷刷幾步踏過屋頂,一路朝著後院而去。
溫柳年瞠目結舌,還能不能行了居居居然說打就打。
周慕白帶著他一道追了過去。
府衙後頭有一大片空地,平時經常有人在此練功,因此刀槍棍棒很是齊全。周頂天反手抽出一根木棍,又凌空丟給趙越一把大刀。
溫柳年倒吸一口冷氣,怎麼還動刀動槍!
周慕白安慰:“只是比武而已,不必太過擔憂。”
幾百招下來,趙越漸漸有些吃力,眼看就要落於下風,周頂天卻收招落回地上。
溫柳年趕忙跑過去。
趙越將刀插回去,抱拳道:“多謝前輩承讓。”
“你的師父是誰?”周頂天問,神情看上去有些異樣。
周慕白心裡也滿是詫異,方才看趙越的一招一式,似乎都與孔雀山莊的武功路子有幾分相似,像是出自同宗。
由於先前早已看過周頂天所練的內功心法,趙越倒是絲毫也不意外,只是老老實實道,“家師名叫陸明方,據說也是江南人氏,一直住在苗疆殷崖,無門無派,只收了十幾個徒弟。”
“陸明方。”周頂天一把握住他的手,急急道,“他在苗疆殷崖?”
趙越搖頭:“七年前便已駕鶴西去。”
周頂天聞言怔住,許久之後,才深深嘆了口氣。
“前輩認識家師?”趙越試探。
周頂天點頭:“他不叫陸明方,真名陸方明,是我的師弟。”
溫柳年:……
居然還有這種事?
“當年師弟太過頑劣,家父一怒之下,便將他逐出師門,等到後悔時想將人找回來,卻早已音信全無。”周頂天嘆道,“直到臨終之日,家父還在想著能見他一面。”
氣氛有些沉重,其餘三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這些年過得如何?”周頂天問。
“好。”趙越點頭,“師父性格極為灑脫,對門下弟子也很好。”
溫柳年在心裡接下半句,過年還會帶大家下山打架。
周頂天點頭,“那便好。”
趙越道:“師父很少提他先前的事,不過在臨終之時,曾說過要將他的墓碑朝向大楚江南的方向。”
周頂天拍拍他的肩膀,喉頭有些發哽,心中也不知是何種情緒。
周慕白問:“可要將師叔遺骨遷回孔雀山莊?”
“不必了。”周頂天搖頭,“他灑脫了一輩子,應當也不會想要回來。”
他日找個機會與其餘同門一道,前去西南墓前喝杯薄酒,也算是團聚了一回。
☆、【第87章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