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斷魂從他手中抽走手巾,一邊替他包紮傷口一邊道,“若我在路上遇到歹人,你是救還是不救?”
“這……”趙越猶豫。
“你可知是何人偷襲你?”雲斷魂問。
“行走江湖,總是要結下幾個仇家。”趙越道,“大概和前段時間是同一撥人。”
“哪裡的仇家?”雲斷魂又問。
趙越搖頭:“是家中私事。”
“不願意說?”雲斷魂看著他。
“不是不願,而是我到現在也沒完全弄清楚,當年曾經發生過什麼事。”趙越苦笑,“自己都弄不清楚的事情,又如何要同外人說。”仔細想想,自己這二十多年也著實過得混沌,不知道親生爹孃是誰,養父又被仇家所殺,習武未有建樹,好不容易遇到了心愛之人,不能好好保護也就罷了,還要處處委屈他——若說心裡不憋屈,只怕也無人會相信。
雲斷魂搖搖頭:“堂堂七尺男兒,不管發生過什麼事,都不該如此沮喪。”
“還沒請問老先生,究竟是何方高人。”趙越道,“為何會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功夫。”江湖上似乎從未聽說過有這號人。
“我早已退隱多年,無名無姓一草芥。”雲斷魂道,“不提也罷。”
趙越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回去了,今晚多謝老先生。”
“你可願跟著我學功夫?”雲斷魂叫住他。
“……”趙越停下腳步。
雲斷魂看著他:“雖說晚了些,不過若是肯下苦功,也會與今日大不相同。”
“老先生為何對我這麼好?”趙越遲疑問。
雲斷魂道:“因為你很像我當初一位故人。”
趙越微微猶豫。
雲斷魂問:“可要答應?”
片刻之後,趙越點頭:“好。”
雲斷魂拍拍他的肩膀,滿意道:“以後每晚子時,都來此處等我,切勿將此事告訴他人。”
趙越跪地行禮:“弟子遵命。”
“包括你的……夫人。”雲斷魂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兩位”這種驚濤駭浪的字眼隱去,“也不許說。”
趙越沉默。
見他不說話,雲斷魂皺眉:“此事只能有你知我知,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趙越點頭:“是。”
“起來吧。”雲斷魂道,“為師今晚先試試你的功夫。”
皇宮裡頭,溫柳年迷迷糊糊,覺得前頭傳來一陣涼涼的感覺,頓時又想起被巨大蟋蟀爬上臉的恐懼,瞬間……更暈了。
“溫愛卿沒事吧?”楚淵在床邊萬分擔憂。
葉瑾又將清涼膏往他鼻子跟前遞了遞。
溫柳年依舊沉睡不醒。
天下第一的葉神醫很納悶,這是什麼情況,脈相呼吸都沒問題,怎麼就是不肯醒呢。
“朕還是宣御醫來吧。”楚淵也不敢大意。
葉瑾瞪大眼睛:“有我在,你叫什麼御醫?”難道我還比不過御醫?況且你的御醫都是我教出來的。
“但是……”半天還沒醒啊!楚淵難得著急。
葉瑾搖搖頭,索性將藥瓶丟在一邊,摸出一根銀針紮了下去。
“啊!”溫柳年有氣無力醒轉。
“愛卿沒事吧?”楚淵趕忙湊上前問。
溫柳年看了半天床頂,方才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於是慌忙坐起來:“皇上。”
“躺著吧。”楚淵壓住他的肩膀,“今晚好好休息,別起來了。”
“微臣沒事,就是……有些暈。”溫柳年道,“讓皇上擔憂了。”
“小瑾都向朕說了,愛卿在雲嵐城便怕蟲。”楚淵道,“怎麼不早些跟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