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鯤城的百姓也不算富裕,快過年了,地方官府可會送些米麵糧油給百姓?”溫柳年解釋。
“偶爾會有,不過今年也沒聽爹提起過。”楚勉道,“本地百姓雖說不富裕,吃飯還是沒問題的,不需要官府接濟,大人不必擔心。”
溫柳年點點頭,心裡卻是微微皺眉,這些年楚恆向朝廷要走了不少銀子,現在看來一沒有興建城鎮,二沒有接濟百姓,那大批銀錢想來不是被貪汙私藏,便是被投到了軍隊之中。想起先前葉瑾所言,說楚恆在軍中的威信要遠高於皇上,兩廂聯絡起來,多少也能猜到些許原因。
果然,晚上沈千楓回來也說探聽到訊息,楚恆手下的軍隊所拿到的垧銀,要比朝廷規定數額多上不少,這還只是普通士兵,若換作教頭副官,只怕還要更加誇張。
“拿朝廷調撥給百姓的銀子,用來給自己收買軍心,倒是一筆便宜買賣。”溫柳年搖頭,“這城內房屋破舊不堪,百姓冒著有海寇的危險也要出海打漁,將士們卻過得舒坦自在,也難怪個個對楚恆死心塌地。”
“大人下一步有何想法?”葉瑾問。
“三尺浪上神出鬼沒的海寇,應當就是楚恆的障眼法。”溫柳年道。“畢竟若是東海當真如此不消停,自然要集中力量先剿匪,那麼這破破爛爛的城鎮,與貧寒飢渴的百姓,也就有了解釋搪塞的藉口。”
“可要想個辦法。先去三尺浪那頭看看?”葉瑾問。
“現在倒是不著急。”溫柳年搖搖頭,“已經有人前去檢視,想必不日便會有結果。”
“誰?”葉瑾好奇問。
“咳咳。”溫柳年道,“西南王。”
“誰?!”葉瑾震驚。
“西南王。溫柳年只好重複了一遍。
“段白月?”葉瑾又問。
溫柳年繼續點頭——總歸當初段王說的是“切莫讓葉谷主看到紅甲狼”,而不是“切莫讓葉谷主知道本王行蹤”,所以說一說大概也無妨。
“段白月怎麼會來大鯤城?”葉瑾驚怒。
“為何不能來?沐陽城離這裡也不算遠。”溫柳年眨眨眼睛,“況且臨行前皇上就說過,若是有困難,儘管找西南王便是。”
“居然還下過這種旨?”葉瑾聞言歪嘴角,一把揪住沈千楓,“走,我們去見見段白月。”
“要見可以,總得有個理由。”沈千楓哭笑不得拉住他,“現在西南王既已與大人有了計劃,又在幫皇上做事,按理來說應當與我們是一路人。若非迫不得已,還是不要輕易打擾為好,免得被楚恆覺察,又打亂了原本的部署。”
“但是……”葉瑾在屋裡轉圈。
“但是什麼?”沈千楓與溫柳年都看他。
葉瑾語塞,心裡那叫一個憋悶啊。
這要如何說?
眼睜睜看他黑風煞氣出了門,沈千楓無奈追上去,溫柳年坐在桌邊,心裡頭卻是鬆了口氣。還當谷主聽到西南王來了,第一反應便是想要紅甲狼,沒想到居然提都沒有提。
不過話說回來,也不知葉谷主與西南王之間有過何種糾葛,為何一提起來便像是要吃人一般?
真是非常嚇人。
又過了兩日,溫柳年正趴在床上鋪被子,突然就聽窗外傳來一陣聲響,而後便是暗衛的聲音:“誰?!”
“在下段念。”對方道,“王爺有話想與大人講。”
西南王?溫柳年心裡一喜,趕忙披好衣服,下床將門開啟。
外頭天氣很冷,又在飄著小雨,兩人肩頭皆有些沾溼。溫柳年心裡過意不去,趕忙煮了熱茶過來。
“紅甲狼沒事吧?”段白月開口便問。
“西南王放心,都很精神。”溫柳年開啟小瓷罐,將紅甲狼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