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追只好嘆氣,“好吧,那我帶人在外守著,若是府內有埋伏,也好做個照應。”
蒼茫城並非交通要塞,所以夜晚很是安靜,除了更夫之外,街上幾乎連個人影都沒有。
溫柳年坐在桌邊看了一陣書,揉揉眼睛剛打算休息,驟然卻聽到院內傳來打鬥聲。急匆匆披著外袍出去一看,尚雲澤正在與一個黑衣人對戰,兩人功夫看著都不弱,在空中騰挪閃動霎是眼花繚亂。
“怎麼了?”木青山聽到動靜,也趕忙跑了過來。
尚雲澤餘光瞥見兩個書呆子站在門口,集體仰著頭往上看,心裡無端就有些想笑。
“尚堡主!”趙越咬牙切齒,“我無意傷人,只想與知府說幾句話。”
尚雲澤與他一道落回地上,衙役立刻舉著刀衝上來。
“且慢。”溫柳年何其聰明,如何會猜不到他是誰。況且雖說臉上蒙著面巾,那雙眼睛卻太好認,於是笑眯眯道,“是來找本官的。”
趙越目露兇光瞪了他一眼。
木青山哆嗦了一下,好凶。
尚雲澤心中不滿,很後悔方才手下留情,沒有給他一拳。
溫大人倒是不以為意,甚至還差下人去泡好茶。
其實按照趙越的武力值,想要消無聲息潛入府衙可謂輕而易舉,但好巧不巧恰好撞到了尚雲澤,於是便打了起來。不過雖說途中有些波折,卻橫豎見著了正主,也算是沒有白跑一趟。
書房內,溫柳年熱情介紹道,“這是上好的峨眉青芽,我特意從蜀中帶過來的。”
趙越顯然沒什麼心情喝茶,不耐煩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溫柳年回答,“肅清民風。”語調十分鏗鏘。
趙越:……
在來之前,他也想過兩人見面後會如何。想著不問自取用了別人畫像,又是讀書人,多少總該有些愧疚才是,卻沒料到對方竟然會如此理直氣壯。
溫柳年又稱讚,“大當家真是儀表堂堂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天人之姿,百姓都十分仰慕。”
趙越腦袋嗡嗡響。
“既然今日有緣得見,正好還有一件事。”溫柳年繼續道。
趙越覺得,這大概是自己此生最倒黴的一場“有緣得見”。
“什麼事?”尚雲澤在一邊,小聲問木青山。
木青山看了眼溫柳年,見他還在笑眯眯看著趙越,於是小聲道,“大人白日的時候曾經說過,想在府衙門口搭個戲臺子。”
趙越眉頭青筋跳動。
“戲臺子?”尚雲澤也有些不解。
“嗯。”木青山點頭,“而後便請大當家日日登臺,與百姓閒話家常。”
尚雲澤忍笑。
趙越生生捏碎了一個茶杯。
“不是這件事。”溫柳年趕緊搖頭,“是另一件。”
“不必說了。”趙越冷冷道,“哪一件我也不會答應,大人好自為之。”
“聽一聽總是無妨。”溫柳年適當展露出了讀書人的執著。
“做夢。”趙越從牙縫裡往外擠字。
“我要為大當家在城內蓋一座宅子。”溫柳年隨手掄了一個圈,“這麼大!”
趙越:……
尚雲澤扶著門笑。
木青山也是哭笑不得。
“如何?”溫柳年雙眼充滿期待。
“不如何。”趙越雙目冰冷,“我來就只是為了告訴大人,以後請休要再用我的畫像,也不要再打朝暮崖的主意!”
“那百姓一定會很難過。”溫柳年遺憾無比。
趙越喉頭動了一下,然後道,“大人可以用別人的畫像,尚堡主就很不錯!”
“過獎了。”尚雲澤好不容易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