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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女流之輩,說些家常的瑣事尚可以,若是抬升到朝政大局,就不能胡亂置喙了,遂退了一步道:“我今日這番話,確實冒昧得很,我們深居內宅,一點淺見,讓大王見笑了。這樣,若大王得空,我讓家主設一酒局,再與大王深談,大王以為如何?”
她眼巴巴地等著對方首肯,見那年輕王爵終於點頭應下了,頓時鬆了口氣。沒想到今日一行,居然還有這樣的收穫,平時正愁攀不上小馮翊王這條線,畢竟聖上不查中都侯,誰也對他無從下手。現在好時機出現了,只要眾人聯手,就能將神鉞拉下馬。中都侯一垮,海貴嬪就沒有了指望,再也別想讓他的外甥當太子了。即便自家的爵位拿不回來,看他們庶出的一派吃癟落魄,她就高興。
這裡說妥了,太夫人的針灸也做完了,少監娘子攙扶婆母起身,再三向神域和南弦道了謝,這才告辭出門。
神域對插著袖子,望著那對隱入風雪裡的婆媳,慢慢眯起了眼。
南弦收起針包,隨口道:“今日你非要來我家吃飯,就是為了創造時機,遇見海家婆媳吧?”
又被看出來了嗎?他發現好像很多事都瞞不過她的眼睛,便訕訕摸了摸鼻子,“主要還是為向你致歉,遇見海家人,不過是意外之喜罷了。”
那廂允慈聽說小馮翊王來了,立刻歡天喜地來迎接,進門笑著說:“阿兄今日有口福,我們買了驢肉,正做暖寒花釀驢蒸呢。”
允慈是個開朗大氣的姑娘,自打上回讓南弦為她說合不成後,這條心事便徹底斷絕掉了,見了神域也沒什麼尷尬,心甘情願充當起了小阿妹。
神域順著她的話,很是慶幸自己的好運氣,又道:“我怕家裡菜不夠,讓酒樓送了席面來,原來是多慮了。”
允慈說很好,“就請阿兄品鑑一下,我們的家常菜與酒樓有什麼不同吧。”又請他稍坐,自己上花廳里布置去了。
沒有外人,各自也閒了下來,神域漫不經心道:“向識諳應當過了豫州了,年前一定能入川蜀。”
南弦望向外面漫天的飛雪,喃喃道:“這麼冷的天氣,也不知路上順利不順利。”
“川蜀比建康氣候溫和,我們這裡冰雪溼冷,他朝著西面走,說不定越走越暖和。”他稍加寬慰兩句,見縫插針又是諸多感慨,“朝廷總派遣他離京治疫,青春都耽擱了,等過年,他就二十四了吧?”
南弦如允慈一樣,心裡不再有牽掛,談起這個話題也不覺得有什麼不自在。伸指揩了下筆筒口沿薄薄的細塵,曼應著:“朝廷有差遣,自然要以公務為先。我阿翁說過,男子晚些成婚也沒什麼,心性沉澱了有好處,婚後不至於心浮氣躁。”
說起這個,就必須談及皇后做媒的事了,他坐在圈椅裡,笑道:“我前兩日聽說,皇后殿下又為你牽線搭橋了?相看得怎麼樣?”
南弦澀然眨了眨眼睛,“相看得挺好,我覺得那位郎君很是不錯,但中途殺出了卿上陽,他一通攪合,把人家嚇跑了。”
神域臉上笑容不減,暗裡卻腹誹起來,那位褚博士,他遠遠看了一眼,很是尋常的男子,個頭不高,眉眼也不俊朗,他以為以她的眼光,肯定是看不上的,結果現在聽她說不錯,他忽然覺得她的品味是不是出了問題。向識諳也好,自己也好,就連那個卿上陽都比褚巡強出百倍,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喜歡那一款?
“就是沒緣分吧,既然無緣,就不要強求。”他嚥下酸澀道,“不過這卿上陽也是,冒冒失失闖出來,未免太沒有風度了。”
南弦嘆了口氣,“認識他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這人要是什麼時候有風度,那就不是他了。”
神域很好奇,“你不生他的氣嗎?”
南弦搖了搖頭,“生什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