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錦心中一動,以阿鈺的性子,怕是讓閔恭給拒絕了。阿鈺生在歐陽家,歐陽將軍與蕭氏教導她的方式也頗不尋常。阿鈺若主動向閔恭表達傾心之意,並非不可能之事。
她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隨後又傾前身子,擁住了她。
沒有過多的言語,便只有輕輕的一抱。而這一抱足以讓歐陽鈺忍了很久的眼淚又掉了出來。豆大的淚珠滾落,她也緊緊地抱住了崔錦。
興許眼淚是可以傳染別人的。
歐陽鈺一哭,崔錦的眼眶也微微發紅。歐陽鈺哭了許久,足足有半個時辰,兩人一句話也沒說,僅僅是抱在一起哭。
哭得久了,眼淚也幹了。
歐陽鈺鬆開了崔錦,兩人互相一望,竟是破涕為笑。歐陽鈺說:“我其實就是想哭一哭,在你面前哭完了,我也舒服許多了。”她擦了擦崔錦眼眶的淚水,失笑道:“你哭什麼?”
崔錦說:“你哭了,我也想哭了。”
歐陽鈺又說:“我不哭了,你也別哭了。”
“好。”
她又說:“阿錦,我決定了,閔恭並非良人,我會找另外一個如意郎君。”
崔錦道:“嗯,你值得更好的如意郎君。”兩人接著又說了會家常,歐陽鈺的臉色雖然還是微微蒼白,但是氣色在哭了一場後似乎好了許多。
蕭氏堅持留崔錦下來用晚飯。
崔錦推辭了一次,便盛情難卻,留下來與蕭氏還有歐陽鈺一塊用了晚飯。直到華燈初上後才離開了歐陽府。崔錦此時對閔恭的心情很是複雜。
一方面她覺得閔恭拒絕了阿鈺太過殘忍,另一方面又鬆了口氣。沒有了閔恭這一層阻礙,她與阿鈺之間倒是放開得多了。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二牛說:“大姑娘,有人攔住了馬車。”
崔錦下意識地便以為是謝五郎,畢竟謝五郎做這樣的事情已經不下數次了。而此時二牛的聲音又傳來,說:“是一位黑衣郎君。”
阿欣從馬車裡頭探出一看。
她說:“大姑娘,不是貴人的人,似乎是閔家郎君的人。”
崔錦一怔。
打從上回在歐陽府的梅園一別,她便再也沒有見過閔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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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茶肆裡的雅間相見。
她許久沒見到閔恭,這次一見只覺他又黑上了許多,不過膚色雖黑,但一點兒也不影響他容貌的俊朗,反而有種特別的韻味。
一點兒也不像謝五郎,他的膚色比她還要白,
閔恭說:“本想與你多說些話的,但今日我是得閒溜出來的。時間不多,我便開門見山與你說。”
瞧他如此鄭重,崔錦不由得正襟危坐。
他皺眉道:“歐陽姑娘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我並不知她對我有了那樣的心思,也不知你與她會因我而鬧了情緒。”
他直勾勾地看著她。
“我不會娶她,你可以放心。”
崔錦輕聲說:“你若娶了她,可以少奮鬥幾年。”
他眸色微深,若有所思地道:“當初在焦山之上,我便與你說過,待我衣錦還鄉之時,你若還沒嫁人,我便迎娶你為正妻。你給了我青雲直上的機會,我亦不會忘恩負義。君子一諾駟馬難追。”
崔錦問:“你今日出來便是與我說這事?”
閔恭道:“還有一事。”
他眸色完全沉了下來,問道:“上次一別,你與謝恆可有再次相見?”
崔錦抿唇道:“閔郎此話何意?”
他挑撥著燻爐裡的香料,有一縷清香裊裊上升。明明是屋裡最不起眼的一脈香,卻於無形之中無處不在,令聞者難忘。待反應過來時,它已調皮地鑽進鼻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