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謝五郎出去走走,與謝五郎留在屋裡。
聰明人都會選擇第一個!
崔錦連忙道:“我……我陪郎主出去走走。”
謝五郎露出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他伸出手,道:“走吧。”
她看著伸在半空的手,腦袋有些遲鈍。
在崔錦的印象中,謝五郎連登山也不喜歡他人攙扶,在謝家別院與他相處的那一段日子裡,若不是早已知曉他是目不能視物的,興許她會察覺不穿他是個失明的人。
謝五郎道:“……嗯?”
崔錦反應過來,說:“郎主是要……要……”
謝五郎道:“扶我。”
崔錦徹底經愣住了,高傲如他,竟會說出“扶我”兩個字。她覺得今天的謝五郎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她猶豫了下,最終還是伸出手攙扶住他的手臂。然而,在剛剛碰觸到他素白的衣袍時,他的手一縮,卻是握住了她的手。
修長的五指輕輕地扣住她的五指。
兩個人的手掌親密地貼合在一起,他微微用力,崔錦被拉到他的跟前。他淡淡地道:“去桃花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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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南山寺閉門謝客的緣故,寺裡很是靜謐。崔錦走了一路,只有偶爾見到目不斜視的小沙彌。
她的臉微微有些紅。
她心底是窘迫的。
與謝五郎這般親近地漫步在南山寺中,伴隨著有節奏的木魚聲,她覺得自己褻瀆了鬼神。她悄悄地看了謝五郎一眼。
一路走來,他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就那般安安靜靜地跟著她走。
他的手掌是冰涼的。
剛剛握上的時候,她就已經有所察覺。然而,走了這麼久,他的手依舊如初,彷彿無論怎麼捂都不會熱起來似的。
驀地,謝五郎重重地捏了捏她的掌心。
崔錦回神。
不輕不重的聲音響起。
“在想什麼?”
崔錦說:“沒……沒有。”
謝五郎說:“以後不許與閔恭有任何來往。”微微一頓,他說:“這不是徵詢,而是命令。”語氣中帶了絲濃郁的佔有慾。
他停下來,側頭“盯”著她。
“怎麼還不回答我?”
“……是。”
他又握緊她的手,“繼續走吧。”
崔錦心裡頭很是不悅,無奈又不敢反抗他。那一日怒罵謝五郎的勇氣早已消失殆盡,剩餘的是惶恐和害怕,畢竟他與她之間相差的距離太大。
她瞅他一眼,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遭。
崔錦眼中劃過一絲狡黠。
她輕輕地偏了個方向,牽著謝五郎往前行。二十步開外有半個拳頭大的石塊,依照謝五郎走路的習慣,必定會踩上的。
反抗無能,讓他吃吃虧也是好的!
六步,五步,四步……
三步,兩步……
就只剩一步的時候,謝五郎驀然停住了腳步。這不由使得崔錦心中咯噔了下。謝五郎的面上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神色。
“阿錦?”
“……啊?”
他淡淡地道:“你如今是不怕我了?”
誰說!她怕!她寧願面對一群凶神惡煞的歹徒也不願對著燕陽謝五!她說:“郎主何出此言?”
烏靴輕輕一題。
半個拳頭大小的石塊利落地滾了幾圈。
崔錦的臉瞬間又紅了個透。
他的聲音帶了一絲玩味,“你果真不怕我了,不然你何來膽量敢捉弄我。”微微一頓,他似是想起什麼,又說:“也不是,我的阿錦向來很有膽量,初次見面便欺騙我,戲弄我,斥罵我,尋常人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