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錦停下腳步,她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地撥出。
她邁入了竹青園。
時隔數月,她再次見到了謝五郎。
他依舊穿著素白的寬袍大袖,一頭墨髮懶散地披著,微微有些溼,可見是剛剛沐浴過的。他坐在落地屏風前,手中把玩著一盞花燈,正是崔錦的並蒂蓮花燈。
屋裡頭很是空曠,侍候的人一個也沒有。
崔錦沒有刻意放輕步伐,在離謝五郎還有十來步距離的時候,她跪了下來。
“阿錦拜見郎主。”
“哦?不喚五郎了?”
崔錦說:“郎主已棄阿錦。”
謝五郎變得沉默。過了許久,崔錦只覺自己跪得雙腳發軟,可謝五郎依舊沒有吭聲。終於,足足在兩柱香的時間後,謝五郎開口了。
“阿墨。”
阿墨隨即出現。
謝五郎又說:“此花燈礙眼,拿去燒了。”
阿墨應聲,從進來到離去,他連一眼都沒有看過崔錦。
“過來。”謝五郎又道。
崔錦抿抿唇,從善如流。她就像以往那般,坐到了謝五郎的身邊,兩人之間僅有一個拳頭的距離。他說:“到我懷裡來。”
此時,崔錦卻是猶豫了。
然而,就在她猶豫的瞬間,一股微微粗暴的力道直接將她帶入懷中。她只覺眼前天旋地轉的,回過神來時,謝五郎的臉已經近在咫尺。
可儘管這麼近,她仍舊不知他心底在想什麼。
她以一種極其親密的姿勢坐在他的懷中,雙腿被強迫圈在他的腰間。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
一道冰涼貼上她的左臉頰,謝五郎不知從何取出一方帕子,帶著微涼的溼意用力地擦拭她的左臉,動作絲毫也不憐香惜玉,反而是粗暴之極。
沒一會,她的臉頰便被擦得通紅。
可她一聲也不吭,就算疼得厲害,她也默默忍著。她就是不說話,一句也不說,像是一個任人擺弄的人偶。
“疼麼?”
崔錦說:“疼。”
“為什麼不求我停下來?”
崔錦沒有回答。
謝五郎卻是有些惱怒,帕子被丟擲到一邊。他正想粗暴地□□她時,懷中的人哆嗦了下。便是這一下哆嗦,讓他的惱怒瞬間消失了。
修長的手指撫上了她的左臉。
這一回,他的動作是極其輕柔的,彷彿指尖下摩挲的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他輕輕地,輕輕地,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
慢慢的,慢慢的,他的手指滑到了她的眉眼間,他仔細地描摹著她的眉形,還有眼睛,然後是鼻樑,再到嘴唇。他的動作極慢極慢,彷彿在感受著崔錦的五官。
他一遍又一遍地摩挲她的五官,微涼的指尖已是微微發燙。
他頭一回那麼渴望自己不是目不能視物,他可以一睜眼就看清她的模樣。他想依靠雙眼看清她此刻的表情,而非依靠呼吸來猜測。
崔錦愣住了。
此時此刻的謝五郎面上竟是有了柔情,明明他看不見,可他卻對她滿臉溫柔以及憐惜。
很快的,她警惕起來。
這一次,謝五郎不知又要玩什麼花樣,她不能放鬆警惕。
“阿錦。”他忽然喚道。
不等她回應,他又喚了聲:“阿錦。”
“阿錦……”
“阿錦……”
“阿錦……”
他一遍又一遍地喚著,彷彿以此為樂,連崔錦也算不清他究竟喚了多少回。直到他的聲音變得沙啞時,他才停住了。
他摟緊她的腰肢。
“你戲耍我一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