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燈,隨之是元叟中氣十足的聲音。
“夫人,大姑娘,大郎,老爺回來了!”
最先出來的是林氏,她只披了一件單薄的外袍,頭髮也未梳,踉踉蹌蹌地出了房門,見到多日未見的崔元,激動地淚流不止。
“老爺!”
崔元攬住林氏的肩膀,輕聲道:“讓你受累了。”林氏搖頭,含淚道:“老爺回來了便好。”說著,她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崔元,見他除去面上的鬍渣略顯憔悴之外,其餘皆是安然無恙,方鬆了口氣。
而這會,崔湛與崔錦也走了出來。
兩人皆簡單地梳洗了。
兄妹倆經過昨天之事,已經知道自己的父親出來是遲早的事情,所以也不曾擔心。林氏雖然已從兒女口中得知真兇已抓,但一日未見到自己的夫婿,心中便不踏實,所以聽到元叟的話,便激動不已。
崔元經過這次牢獄之災,心中也添了幾分感慨。
他望向自己的一雙兒女,滿足地摸了摸他們的頭,說:“這次也讓你們受累了。”他這一回白白遭受牢獄之災,定不是偶然,想必是幕後有人操控,至於是誰,他雖不知,但他能出來,他的一雙兒女肯定沒少費功夫。
他又看看崔錦,又看看崔湛。
“你們倆都成長了不少。”
崔錦笑吟吟地道:“阿爹,屋外冷呢,阿孃穿得單薄,我們回屋裡說。”剛到門口,林氏忽道:“別動,等等。”說著,林氏吩咐珍嬤取了炭盆,點了火,擺在門口正中,她道:“跨過炭盆,驅走黴氣。”
崔元笑了笑,撩起青灰的袍,跨過了炭盆。
進屋後,林氏便張羅著早飯,並讓珍嬤備了熱湯。崔元簡單地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早飯還沒準備好。他坐在椅上,仔細地問了崔錦與崔湛有關這些時日的事情。
崔湛沒有多說什麼。
只有崔錦事無鉅細地將事情告訴了崔元,包括如何裝神弄鬼地引出真兇。不過說到謝家五郎的時候,崔錦也如同昨夜那般省去了示愛之事。
崔元聽後,不由微微沉吟。
半晌,他才嘆道:“阿錦果敢有謀,若為男兒身,想必也不輸於燕陽城的貴子。”
之後,崔元沒有再多說。一家人其樂融融地用了早飯。飯後,崔元單獨留下了崔錦。他瞅著她,目光似有深意。
“嗯?”
崔錦佯作不知,她無辜地問:“嗯什麼?”
崔元道:“你瞞得了你的大兄,瞞不了為父。謝家五郎是何等金貴?又怎會為了區區趙平傳喚於你?謝家五郎究竟因何尋你?你……與他有過節?”
崔錦佯作老成地嘆了口氣,隨後扁嘴撒嬌道:“阿錦瞞不過爹爹!爹爹的眼睛跟孫猴子一樣!世間萬物都逃離不了阿爹的火眼金睛,阿爹隨意一看,妖物都現出原形了呢。”
崔元不由笑道:“撒嬌沒用,老實招來。再不招來,為父就將你這隻小妖收進降妖塔了。”
崔錦只好道:“其實也不是大事。阿爹可記得當初洺山古玉的事情?實際上是阿錦無意間發現了,可阿錦有自知之明,以微薄之力定護不了古玉周全,興許還會招惹殺身之禍。”
崔元頷首。
“你思慮周全,得古玉是好事,但免不了要上繳官府和朝廷,到時候處理稍有不慎,的確是會有殺身之禍。所以你便告訴了趙平?”
說到這裡,她咬牙切齒地道:“阿爹!你有所不知!當初阿爹在洺山險些遇害,便是趙平那小人所做的!女兒知曉後,便小小地報復了一番。阿爹曾告訴過阿錦,名門望族中族人眾多,一房又一房,便是汾陽崔氏的內宅中也是鬥爭不斷。阿爹曾說過有一種不費吹灰之力的爭鬥便是捧殺,將人碰到最高處,自然會引來嫉妒與仇恨,到時候無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