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這種東西,有的時候是起著警示作用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心底最深的思慮都有可能化作夢境,攪得人不得安眠。
唐暖看見一個衣著襤褸的小孩子,被人用一盤糕點引著去送信。唐暖卻慌了,送信!那不是薛洋那個故事……
唐暖就朝那小男孩跑去要阻止他,結果男孩子直接穿過了她的身體,她才發現沒有人能看見她。
她很慌,想要阻止薛洋卻無能為力,要怎麼辦?她看見他一路跑著送信,卻被主人家的怒火殃及,捱了打。
她衝過去要拽開那個人的手,可是又再一次的穿了過去。
“死混蛋!放開他!”唐暖急得喊,卻沒人聽得見。看著心疼,這人真是禽獸,與一個孩子這般粗暴。她急得眼眶都要紅了,卻什麼都做不了。
唐暖跟著他,看他問夥計要應該給他的點心,但是隻得到了幾記耳光。
“怎麼能衝孩子發火!喪心病狂!”唐暖惡狠狠的瞪他,想扶薛洋又摸不著。
不過是想要一盤點心,他卻被人來回欺負。“阿洋,不要去……”
一切如走馬燈一般,唐暖眼睜睜看著他追著牛車跑。看著……看著車輪就從這個他手上,一根一根碾了過去。
薛洋撕心裂肺的慘叫彷彿在撕扯唐暖的心臟,她整個人都跪倒了下來,她早知道薛洋曾經經歷過什麼,可那些都是故事裡聽說的。
如今活生生的他在自己面前讓人碾斷了手指,那是血淋淋的現實……
唐暖深呼吸告訴自己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要怕,都過去了。但是眼前的一切突然扭曲,畫風一轉又回到了義城。
迷霧之中,她聽見有人在喊。
“給我!”
唐暖聞聲看去,是薛洋。
這是?
一道劍影劈下,身著白衣頭戴抹額的男子乾脆利落地斬斷了他一條手臂。
那個應該是藍忘機。
她飛奔到薛洋身邊,看著薛洋。他臉上只是帶著怒氣,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可他一定很疼。
想要扶他的手還是穿了過去。
唐暖從來沒有那麼無力又絕望過,她看著那個身受重傷的青年。不是自己曾經看見的那個笑起來帶著稚氣,平時還時不時喜歡彆扭的少年了,他一身戾氣面目猙獰……
可是唐暖的心好痛。
待她睜開眼睛,枕頭已經讓她打溼了。她坐起身來抱住自己,一遍遍告訴自己方才的畫面都是幻像,都是還沒有發生的事情。
可是她還是不放心,她還有些分不清楚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她胡亂擦了擦眼睛,走出屋子去了堂內,看見那個窩在小竹床裡抱臂而臥的少年。
心裡這才鬆了一口氣,她輕輕走過去看著那個眉目安靜如畫的少年,心裡又酸又澀,一塊石頭就壓在心裡了。
她伸手輕輕拂過他的面頰,嘆了口氣。不知想到什麼又低下身來,在少年的額頭上落下過輕輕的吻,溫柔又憐惜。
然後她才起身在他身邊放下一顆糖果,看著那個少年的睡顏小聲道:“阿洋,好夢。”
然後她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出了義莊。
從她進了堂內薛洋就醒了,作為一個四處遊蕩刀尖上舔血的人,對任何動靜他都再敏感不過。只是感覺到是她的氣息,所有的警惕又鬆懈了下來,他只是假寐,想要看看她要做什麼。
所以薛洋做夢都想不到,這個平時乖巧又溫柔的姑娘會輕輕撫摸自己的臉頰,就像……像是在觸碰一件珍寶。他驚的忘記了反應,唐暖卻又做出了讓他窒息的舉動。
她親了自己一下。
一個溫情又柔軟的吻像是安撫一般落在自己的額頭上,又輕又柔。他感覺到自己已經不能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