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升也是他的那些手段中的一個小手段,聯名狀告姜越的事情不是何家弄出的故事,而是柏成君。
姜越慢慢走到了李升的面前,“李升?”他瞪著眼睛輕輕叫了對方一聲:“李升?”
“李升?你怎麼了?”
“李升?你想要跟我說什麼?”
“李升?我心裡不舒服你在陪我多說說話。”
“李升?”
他一聲聲的叫著李升,可無論怎麼叫喊著李升,李升都一動不動的。柏成君走了過來又被他趕走了。他將披風放在桌子上,想要捧住李升那張露出死相後嚇人的臉,手卻一次又一次的穿過,什麼都碰不到。
一種疲憊到不想在睜開眼睛的感覺擊倒了姜越,他固執地伸出手想要按下李升的抬起的手臂,卻每一次都穿過了李升的身體,他壓不下那隻手,也按不下天亮後會消失的身影。
如果知道要在今夜離別,也就會好好告別了,現在這樣算什麼?
姜越壓制住心中的情緒,只是一遍遍的問他,你要跟我說什麼。李升卻緊閉著嘴,蒼白的唇再也沒能動一下。
姜越喊了一陣子,抱著披風坐在地上許久。身後的鬼魂在看到柏成君的時候都露出了原來的死狀,包括那位他們的奸細。姜越找了很久,在周圍看了一遍又一遍,模糊的視線走過一個又一個的身影,數了又數,始終都是那些人,不變的數字。
沈橝並沒有出現在這裡。
而李升也要消失在這裡。
姜越抱著披風像個迷茫的孩童,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去做些什麼。他看了李升一陣子,又看了看窗外的黑夜,慌張地想著也許沈橝是躲起來了,也許沈橝只是不想出現在他的身邊讓他難受。想到這點他開始往外跑,想要跑到空曠的地方,讓對方無處躲藏。
今夜無月,漆黑的夜空中連一顆星星都沒有。姜越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跑著,身後的風聲如厲鬼的嘶吼,在追趕著他停不下來腳步。他跑了許久,天空中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飄飄灑灑的降下雪花,雪落在他的身上,觸到的面板一陣陣的發涼。
這是今冬的第一場雪,降在黑夜中,冷冷的,一點也不漂亮。
姜越抱著衣服,眯起眼睛到處看著周圍,始終沒有找到沈橝。
為什麼?
為什麼?
他在心裡一遍遍的問著自己,他抱著披風跪在雪地中,一字一頓地說:“你說過會來拿走這件披風的。”
“我給你洗乾淨了,你為什麼不來了……”
他說到這裡哽咽起來,閉上了眼睛,眼眶中的淚水終於落下。
他的身後什麼也沒有了。
姜越抱著沈橝的衣服,如同迷了路的孩童,慢吞吞地往寧王府走,雪花落在他的睫毛與頭髮上,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家,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他抱著衣服在門檻上坐了一夜,在天亮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李升。他的友人在天亮的時候化為一陣煙,隨風散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姜越看著那一縷煙消散靠在門框上,徹底的沒了精神。
長夜太黑了,今後只有他一個人過著,十分的寂寞。
他總是有些恍惚,恍惚的覺得這一切也許都是他的一場夢,可又怎麼也醒不來,只能面對著空蕩的房間,沒有溫度的衣服,愣愣的發呆。
時間沒有過去多久,他們的似乎在昨日還在他的身邊,沈橝躺在他的塌上,李升站在他的身旁,那樣的畫面在眼前出現,色彩鮮明的就像是昨日的事情,一點也沒有被流逝的時間染上沉重的色彩,可是他回頭看向房內的時候又很無力。
那裡沒有人……他們都去哪了?
他望著地板,有些迷糊的想著,也許天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