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從來都無法輕易相信任何人,可對於徐朔這個疑點重重的人, 他對著自己無數次的說了,既然選擇了他就要去信他,不然對於對方而言他的不信任是一種很可悲的傷害。姜越不願意傷徐朔,最後導致被他傷了……他在意的少年郎並沒想過他會不會受傷,他拿著姜越的信任選擇了踐踏。
他和徐朔的開始, 是由欺騙開始,也由欺騙結束。
他揣揣不安的往前靠近小心的拿出自己的心,卻被對方一巴掌揮開,心掉在了地上, 再也撿不起來了。
姜越與沈橝說完話, 看著廚房中忙活的徐朔,他的表情淡然而溫柔,一雙眼裡是對方看不懂的滄桑, 他明明是這樣年輕的年紀, 卻在此刻如同一個飽經風霜看透世俗的老人。徐朔不懂,徐朔也沒有去問他為什麼這樣。也許是下意識的意識到了什麼, 只是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
他看了徐朔很久, 在竹葉從小窗飄進的時候再次問徐朔要不要跟他一起逃, 徐朔洗米的動作頓了頓,只說這就是家。
他不願意走的。
姜越收回視線, 此時的他並不知道, 他的身體裡有著對方一開始就喂下的蠱毒, 在姜越第一次嘗試相信徐朔,肯吃下經過徐朔之手拿過來的食物時,男人端給了他致命的毒,那是掌控著他的性命想要他什麼時候死,就什麼時候死的蠱毒。他要姜越去死只需要一陣風,一杯水,姜越就沒了。
他喝下了他對徐朔的信任,喝下了一碗□□,一碗在日後利用完他很好解決他的□□。
這時的他並不知道,也不知道棋子只能生於棋盤之上,他從一開始就被人斷了去路,也從沒人問過他到底是怎麼想,可願意一生困於棋局上。
姜越決意要問清徐朔,可話還沒來得及開口人就先出了事情。
教他武功的師父突然拜訪,姜越知她是渠荷的人,也知道她是誰派來教他武功的人,所以對她能找到他這點並不意外。她屬於他從京中帶出來的尾巴,甩不掉的尾巴。所以姜越只是看著她,看她想要怎麼樣,看看京中的那位是不是想要殺了他。
師父來了,她帶來了一壺酒,在院內與姜越切磋了一番,師徒兩人坐在地上談論許久,在臨走之前她在姜越的面前放下一顆糖果,對他說:“你小時候愛吃糖,他見不到你,只知道你喜好,便經常去做些點心糖果,卻又不知道怎麼下手,一個人站在廚房裡像個傻子一樣。還好你這孩子不挑,無論拿過去的是什麼樣,你都會吃下。”
姜越知道她說的是誰,她卻不知道姜越知道她是渠荷的人,他以前只當那些味道忽好忽壞的點心是師父做給他,現在看來,倒也不全是了。姜越笑了一下,師父將糖果放在他面前,起身迎向走過來給他們送菜的徐朔。
“我以為那是你做的,再難吃我也能吃下。”
她聽到這話轉過身體,藏好眼中的情緒說:“我這雙手只會害人,不會做飯。”她說完上前兩步接住了徐朔送過來的菜,暗示的意思很明顯。
姜越要是不吃了她的糖,徐朔可能就有危險,她們離得這麼近,姜越知道自己能殺了她,她也能在死前殺了徐朔。
糖果在那裡放著,旁邊是半碗酒,一陣風吹過,弄亂了姜越額前的碎髮,他黑眸沉沉,對著徐朔那張困惑的臉有些出神。
“徐朔。”他輕輕喚了一聲。
“嗯?”徐朔歪著頭看他。
姜越問他:“你有沒有騙過我?”
徐朔頓了頓搖了搖頭,“我沒有騙過你。”
姜越垂下眼眸撿起了那顆糖果,他用側過臉對著徐朔將糖吃下。風聲似乎在這一刻小了許多,糖塊在口中的感覺很不好,這糖似乎壞掉了,苦澀的味道佔據了口腔,讓姜越咽不下。
師父見他吃了,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