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朔捧著姜越的臉,腦子裡是這麼想的,心裡是這麼算計的,卻在開口的一瞬間只是說了句:“放心,有我,你不會有事的。”
除了這句,之前的所有他提都不在提了,就像是那些過往不存在,那些想法沒有過一樣。
他到底還是捨不得,如果他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
那麼對方還是一如之前那樣就好了。
無論想得多狠,無論有多渴求,到最後……
徐朔嘆息一聲,將姜越推到那位渠荷人的身邊,提劍擋下了身後人的進攻。
“你往前方走,我護送你過去。”他一甩劍,動作瀟灑幹練,挽起劍花將進攻的人攔下,動作很快的只在敵人眼前留下一道淺淺的虛影。
姜越被那人帶著往前跑,身後的廝殺聲從未停下過。有被割傷的聲音、有箭射來的聲音、有人倒下的聲音、有死前悲鳴的聲音。
射過來的箭落在姜越的腳下,帶動起他的衣角,他被攙扶著,努力的轉過頭看向身後,身體的力氣越來越小,有半邊的身子都是麻了的。他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了,聽見的聲音都變得很小了。
“你怎麼了?”
恍惚間他聽到攙扶他跑的渠荷奸細開口問他,那聲音很熟悉,按原來他一定能第一時間發現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但是現在他的腦袋裡一時間裝不下除了後方人之外的存在。
他越聽不清就越急,越急聽不見的就越快。情緒一激動當時嘴巴就吐出口血,瞬間聽不到周圍的聲音了,舌頭也有些發麻,剛才趁亂吃下的藥好像並沒有效果了。
看不見,聽不到,說不出,動不了。
姜越從未這麼無力過,也從沒這麼難受過。
抱著他的手臂緊了很多,他被帶著穿過大街小巷,路過的行人紛紛躲避生怕被他們牽連到。
他聽不到“徐朔”那邊的動靜後就徹底的慌了,總想轉過頭,卻被抱著自己的人阻攔。
他們走過之處,大街小巷全是躺下的屍體,鮮血染紅了白牆,噴濺在滿是雨水的地面上,像是一條紅河。
“徐朔”喘著氣,手臂身上受很多的傷,他在多人的圍攻之下,一邊打著,一邊還要攔下射向姜越的暗器冷箭。他殺了很多人,卻也被人傷,拿著劍的手開始輕輕發抖。
這種殺人殺到疲憊的感覺,除了那年在景陽城還真就沒有過第二次。
他笑了一聲,扯痛了臉上的傷口,長髮下的臉與以往露出的臉完全不同,跟白子容長得一點也不相像。那是一張極為俊美的臉,眉目如畫,比起白子容要好看,也不同於白子容給人的陰狠感,他看上去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冷清,又帶著絕對強勢的霸氣。眼神表情有些瘋狂,又很優雅,他看起來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這份矛盾卻轉變成他獨有的吸引力。
這張臉也是一張姜越並不陌生的臉。
可無論怎麼看,又有著怎麼樣的矛盾,這張臉都不像是會與姜越嬉笑的嘴臉,比起那樣的他,他似乎更適合坐在高位上操縱局勢。
長夜的梁雲隨後趕來,他看了一路的屍體以及小巷中的屍體,對男人的實力感到恐懼。他們長夜雖不敢說個個都是一頂一的高手,卻也都不是泛泛之輩,現如今居然被這一人擋下,這人的本事確實很大,也很厲害。
梁雲拔出劍,身後有有人趕到,江湖人到底是崇敬些厲害人物,他雖要殺他,但也還是很敬佩他,出於禮儀梁雲在進攻之前禮貌的問了一句,“不知是否有幸得知閣下大名。”
“徐朔”再次握緊了劍,與他迎擊之時也回了他。
“江北沈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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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越在能看見的時候找回來了一些力氣,他靠在牆上,渠荷的那人與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