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對著阿長很久,兩個人一個坐著一個躺著都沒了睡意,白子容半睜著眼睛,雙目無神的在夜雨忽然到來的時候說:“你的過去藥老治好了你也就知道了,不用我對你說,我也說不出什麼。我不經常在京中,你的事情我只能聽別人說,對你說也說不完整。我知道的都是有關於過去,過去都是你不要的,你也不會想知道。而你的現在我並不清楚。”
“我在京外只知道你成親了,妻主很漂亮,房子也很大。”
他說到這裡的聲音很輕,嗓音依舊很難聽,阿長聽著覺得心被戳了一下,難受的不得了。
“我從未想過一直瞞著你,只是因為前些日子別人追查的緊,我不知道是哪一方下手害得你,也不敢貿然帶你出去,如果把對過去一無所知腦子還不清醒的你交出去,我怕你出事。我也不知道你在京中信誰,也就沒有跟任何人聯絡。想要先躲起來,讓你先把藥吃了,等來兩張人/皮面具我們就上路。當然,我是有私心的,我想要跟你好好相處一段時間,看你能不能有所改變。”他說到這裡沒說是什麼改變。“可惜,我高看了自己。你不是當年的阿長,我也不是當年的徐朔,就算我給你買了幾斤的糖,陪你度過多久的時光,你也不會越過那條線。”
他說到這裡自嘲的一笑,“你說我什麼都不告訴你,那我現在就來告訴你,你想問什麼你說。無論是你在京中的地位?還是其他的?你問,我知道我就答。”
阿長聽他這麼說並沒有露出開心的表情,他扭過頭,“那我就來問問,你什麼時候休息,時間不早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你好好休息。”
白子容閉上眼睛,“今晚說完吧,我醒了就睡不著了。你想問什麼你就問什麼。”
阿長握起了拳頭,他抿著嘴唇,在對方以為他會問與權力有關的時候他卻開口問了一句:“你說我喜歡徐朔。”
背對著他的背影動了一下。
“那你就來告訴我,我跟徐朔的過去是怎麼樣的?”他重新躺下,蓋好了被子。
白子容沉默了一會兒,“你為什麼問這個。”
“我開心。”他裹緊了被子,“我想睡覺了,這個比起那些複雜的事,才是個我喜歡的睡前故事。”
白子容轉過身體與對方臉對臉,“我還以為你會問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我不明白為什麼這就是沒有意義的事,我也不明白原來的我是怎麼看什麼事情有意義,什麼沒有意義。我只知道現在我特別想知道而已。”
他用這幾句話向對方表達著一個觀點,一個“我只是想聽你說實話,想知道你的隱瞞,想在知道之後放下心裡僅有的一點戒心和疑惑”的觀點。
白子容聽他這麼說並沒有立刻給他講,阿長等了又等,直到睡著了也沒聽到他的回答。
在藥老這裡過了有五六天,阿長和白子容都像忘記了那日的不快,他們在雨夜過後誰也不再去提那些事情,找回了原來的相處模式。只不過現在這份相處裡面有幾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藥老給阿長扎過針對著阿長說:“今天有廟會,你們不下山去逛逛?”
阿長端著藥碗喝下苦澀難聞的藥汁,問著靠在門邊的那個人,“出去嗎?”
白子容瞥了他一眼,半刻鐘後兩個人慢吞吞地走在街上,阿長在前,白子容在後。
他們在人群中逛了兩圈,阿長嘖嘖兩聲,“也不是很有意思。”他挑了一家茶水攤坐下,伸著脖子說:“還不如齊陽山。”
“怎麼,覺得齊陽山好?”白子容喝了口水,“那我就帶你回去。”
“齊陽山雖好,也沒有治好我的病來得好。”阿長立刻話鋒一轉,“你不是還等我換房子嗎?我要努力快點好起來,回到京中給你換大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