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了一下手腕。
——說些好聽的話,不要臉的繼續耍下去,翻過這一頁才是他要做的。
他心裡有了主意,也就找得到開口的點,雖是依舊無法掌握好替姜寧說話的程度,可自己也知道不能在這麼沉默了,反應太慢人家也是會疑心的。
他瞧著沈橝的側臉,深吸了一口氣——“廢、廢腿?”
姜越皺起眉頭,一臉呆洩。
“怎麼不行?”沈橝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盯著前方。
姜越也沒回答行與不行,反而若有所思地說:“先生你……”他不自在的將眼睛撇開,“是——黑/社/會啊?”
“……不是。”沈橝想過他會開口,卻沒想到他會這麼開口。
“可只有電視裡的黑/社/會才會這麼動不動就動手,血腥的砍胳膊剁腿的……”姜越說到這又補充了一下看到的劇情,“還灌水泥呢。”
沈橝道:“我說了不是了。”
“不用解釋了,我都懂。”姜越的腦海中閃過那些電影的情景,他深吸了一口氣,“先生行事這麼高調,房子又這麼大這麼好,肯定早就被人注意到了。這要是按照電視裡的走向,估計過一段時間警/察就來家裡了。”他說到這裡目光滄桑中帶著點堅定,似乎已經腦補好沈橝的各種結局,最後痛心疾首的來了個總結:“——我等你出來。”
沈橝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不過先生這個二少爺是誰?你幹嘛要廢了他的腿怪殘忍的,要不是先生對我太好,我都想要寫一篇八百字的指責驚恐信,想要投訴一下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就這樣做。”他話鋒一轉,繞回到了這上面。
“你覺得這麼做很隨便很殘忍,可我並不這麼覺得,我只覺得這樣已經很便宜他了。”沈橝收起了他的情緒,不再咄咄逼人,態度緩和了許多,“吳毅跟著爺爺八年,跟著我二十年,為我沈家做事將近三十年,撇除掉別的不說,就是打狗還需要看主人。我養他教他不是為了看他自作聰明的在我背後搞一些小動作。”
“你這麼說是他要害吳叔?可吳叔只說了對方是酒後駕駛,電話裡也沒說他就是兇手,你怎麼問都不問一下,萬一冤枉人了呢?”姜越伸出手指,指了個二在沈橝眼前晃了晃,“兩條腿說沒就沒了,以後只能爬了。”
“吳毅出去是臨時起意,那時候房間裡只有幾個人,其中有他一個。”沈橝伸出手握住他晃動的手指,他的手很大,掌心的溫度與姜越常年發冷的手不同,溫熱的讓姜越感到很舒服。
“除了跟著我之外,吳毅常年的習慣就是出門的時候不走第一位,站位永遠在中間,試問一個喝醉酒的人怎麼能那麼恰巧,一路開過來都沒事,開到附近也不看兩旁的人,就是醉的那麼剛好,只到他面前的時候來了個轉彎直接猛踩油門?——而且重要的是有人跟我說了,說家裡不老實的貓最近會有動作,我本是將信將疑,一開始並不覺得那隻貓會那麼蠢,會真的揮起他並沒有多大力氣的爪子。”
“結果我高看他了。”沈橝扯了一下嘴角,邊說邊揉著姜越不再那麼涼的手,“你想知道是誰告訴我那隻貓不老實的嗎?”
“是誰?”姜越順著問了下去。
沈橝聽見他問了,閉上眼睛笑了一下,語氣輕柔的好似怕驚擾到他人,薄唇微啟:“是貓的兄長。”
……姜恆。
姜越眨了眨眼睛,是姜恆告訴的沈橝姜寧要害吳毅?
為什麼?
沈橝見他不說話了,鬆開了他的手,意有所指道:“我從很早以前就知道了這群貓向來無情,我倒也不是很意外。”他伸出手指朝姜越一點,“不過,你會跟這群貓一樣嗎?一樣的無情到不討人喜歡,一樣的會做出不討人喜歡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