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也要謹慎些,莫要叫誰生出嫉妒來,須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在明,小人只怕背地裡出些什麼,你是要吃虧的。”
“宮中還好。”阿元咳了一聲,便含糊地說道,“皇伯父前兒召見了直隸總督,我瞧著皇伯父對他還算平和……”
“嗯。”英國公微微挑眉,輕飄飄地應了。
這麼說,可見直隸總督這是做出什麼投誠的事情,叫聖人歡喜了。
如此,對這位可能入閣的傢伙,就要換個態度了。
明天就跟這未來的閣臣“偶遇”一下好了。
阿元眨巴了一下眼睛,就跟啥都沒說似的,對著若有所思的英國公笑了笑,自己發了這壞水兒,覺得今兒晚上不出意外六舅舅只怕要樂極生悲,便心滿意足,蹦蹦跳跳地走了。
待阿元等人走了,鄭氏的屋裡只剩了鄭家的女眷還捨不得走,鄭氏見自家的母親抱著兒子不撒手,便小聲說道,“從前,叫母親擔心了。”左做一個閨女右一個閨女的,母親真是為她操碎了心。
換了是別人家,只怕要給她夫君納不知多少妾了。
“如今,你才叫在府裡立住了,以後若是能再生個兒子才保險呢。”鄭家三太太便殷殷地說道,“你們年輕,多生幾個,國公府人丁興旺,自然有你的好處。”
“知道了。”鄭氏紅著臉應了,這才對著身邊一直含笑的中年婦人疑惑地問道,“嫂子今日有些心不在焉的,可是府裡頭有什麼事兒不成?”
“老爺子想著給琳哥兒定親事,我心裡難免有些念想。”這中年婦人就是阿元師兄鄭琳的母親,從前阿元與鄭琳一道讀書,看起來彼此也十分友愛,一同在鄭閣老面前,瞧著跟金童玉女似的。鄭琳頗為喜愛阿元,素日裡常與母親說道讀書時阿元又如何如何,將鄭閣老氣得眼睛發黑什麼的,眼見兒子眼裡藏不住的歡喜,這婦人不是個膈瑟的性子,本就喜歡阿元的單純可愛,況肅王府是朝中有數的實權王府,不管是為了兒子還是為了鄭家,她都想著若是能有緣分,真是老天開眼。
雖然前頭鄭家大房鬧出許多的事情來,然而鄭家因鄭閣老的榮光,也是數得著的人家,這婦人心裡就存著希冀,因此一心敦促鄭琳讀書,心知,只要鄭琳年紀輕輕就能考中科舉,這樣的人才,只怕肅王府都要側目,到時候若是求情,有一同讀書的情分,彼此知根知底,知道鄭琳不是個淘氣的,這婚事總是有幾分希望。
就因為這個,她連兒子房裡的丫頭都盯得很緊,恐生出淘氣的來,叫肅王府因此不喜。
沒想到鄭琳還未科舉,聖人的旨意就跟一盆冷水似的潑下來,直接將她給打蒙了。
榮壽公主,賜婚給了城陽伯府的大少爺。
眼見兒子的目中露出了失意,這婦人心裡哪裡好受呢?然而如今,也只能嘆一聲天意弄人了。
鄭閣老目光如炬,自然瞧得出來的,不過他雖然剛直,卻不迂腐,本覺得若是兩個小的能有緣分這是好事。然而眼下心事成空,鄭閣老卻不願再叫鄭琳因此生出糾纏來,急著給他訂親,相看了不少人家的姑娘,也與這婦人說不許她在外頭露出什麼風聲,傳出什麼與人不利的傳聞來。
“琳哥兒人物是咱們家頭一份兒,一定不能馬虎了。”鄭琳長成,已是一個模樣俊秀,風度翩翩的少年人,一身的書卷氣,又不似鄭閣老一張黑臉,與人總是笑若春風,叫心中歡喜,因此鄭氏想了想,便叮囑道,“嫂子精心些,實在不行,我求我嫂子去。”這裡頭的嫂子,就是在京中很吃得開的英國公夫人了。
“到時只怕要勞煩你去請國公夫人了。”這婦人強作笑意,到底點頭應了。
說了一席話,鄭家的女眷便也走了,眼見屋裡都沒人了,簾子嘩啦啦地一挑,一個頗為猴急的青年便竄了進來,正是亟不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