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鳶雖然這在京中叫母親上杆子走了幾家,高門大戶對她有所非議,然而另一件不能否認的,卻是她的美貌。這美貌別說如今給個文官家做長媳夠了,入宮做娘娘都是平常,不過沒正經嫁到英國公府,反而只很浪費地嫁入了早已分家的旁支,這王家關起門來還不定怎麼吐血呢。
“我倒不是為了這個,”難道結了親,英國公府就能給個貴人撐腰,阿元就要賠笑臉?阿元並不在意王鳶嫁誰,只皺眉道,“舅舅家的表哥,我見過,是個讀書人,我只恐這姑娘性情奸狡,拿捏了我表兄,日後禍及家門。”見五公主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神色萎靡,只她還未痊癒,只放柔了聲音叫五公主睡去,又聽見前頭太后與皇后德妃正在說及這次要給誠王順王大婚的瑣事,便不耐煩聽,自己領著得用的大宮女出來散心。
如今宮中平靜,聖人對自己的後宮向來不大看重,不過是幾個妃嬪,平日的恩寵也沒有什麼偏頗,連爭寵的幾個早幾年都叫皇后不動聲色地打了下去,此時便無人敢冒頭。譬如在御花園裡截住聖人的,如今還真是一個都沒有。阿元領著人浩浩蕩蕩地在御花園裡逛遊,卻發現如今阿容不在宮裡,叫她玩耍起來也沒勁兒了。好哥哥順王鳳桐也在家裡頭閉門詛咒自己的姻緣,叫阿元連個對噴的人選都沒有,一時間公主殿下就感覺寂寥萬里了。
正抱著一隻花惆悵間,阿元就見前頭,正有幾名女眷叫人領著往這頭來,前頭一箇中年女子倒是仰著頭有些得意,後頭的女孩兒便有些規矩,連頭都不抬。
這幾個女眷正叫阿元攔在前頭,前頭的內監見正是如今很是得寵的榮壽公主,急忙賠笑上來請安,就叫阿元認清了後頭的幾個,卻正是王鳶與王家太太。
見自己的表姐陳環不在其中,阿元心裡便冷笑了一聲,隻立著不動,目光有些發涼地看著這幾個王家女人。
“給公主請安。”王鳶見阿元的目光帶著幾分冷意地落在自己的身上,心裡就咯噔一聲,想著只怕她已經知道自己的親事,又想到從前自己口口聲聲不願嫁入英國公府,此時便覺得羞臊的不行,見自家的母親與伯孃都似乎是儍住了,隻立在原地不動,心裡只覺得著急,急忙給阿元請安,見這女孩兒竟一動不動地受了自己的禮,顯然是對自己生出了隔閡,眼睛裡就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四周的宮女與內監已經隱蔽地看過來,王鳶見長輩還沒回過味兒來,只保持著福身的模樣,拉著母親的衣袖低聲道,“母親給公主請安呀。”
自家的閨女,就要是榮壽公主的表嫂。自己的兒媳,是這公主的表姐。更有王貴人,怎麼說也是她的長輩,前頭的兩個女人真不願意叫阿元得意,也覺得給一個小姑娘施禮有些傷體面,然而見阿元一雙眼沉默地看過來,竟覺得心裡驚慌了一下,叫那目中的光芒刺得眼睛疼,只來不及想,便也一同拜下道,“見過公主。”
若是旁人,阿元不過是嬉笑兩句也就是了,此時卻只穩穩地受了這幾個的全禮,方才淡淡地說道,“宮裡規矩大,看在表姐的份兒上,本宮這兒也不過是簡單過去,幾位也莫要再在宮中衝撞了貴人。畢竟,雖然好不容易進宮一次,也不能給王貴人丟臉不是?”見王鳶的臉騰地紅了,她竟覺得有些看不清這些個美貌佳人心裡在想些什麼,只漠然地說道,“能進宮,是皇伯孃的恩典,幾位別辜負了就是。”
“貴人娘娘得聖人寵愛,咱們感激在心。”不愛聽阿元口中皇后皇后的,就有一個沉不住氣的女孩兒,不顧王鳶的阻攔,脫口而出。
阿元叫這女孩兒駁了話,卻也不做聲,只冷冷地看著。
“公主說話,有你說話的份兒?”後頭就有大宮女出來呵斥道,“宮裡是什麼地方,由得你撒野?!咱們公主說什麼,你聽著就是!難道還要聖人往王貴人處下一道旨,叫她理一理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