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口乾舌燥。
說實話,這少年真的很漂亮了。
她從未見過這樣秀致美好的少年人,尚且帶著不韻世事的天真,又彷彿帶著幾分純真的殘忍。
那說起毒死兩個人的時候,真的很平和,就彷彿要吃根嫩竹筍似的輕鬆。
她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有點疼。”
“他給你吃了軟筋草,對你的傷口也不好。”少年對後面已經昏迷過去,血流了一地的銘崢完全沒有什麼在意的意思,可是卻想了想,走到了那個胸口中刀仰面朝天昏迷不醒的青年身邊,從他的頭髮開始一點一點地摸下去,摸到了一些金瓜子,還有幾張大額的銀票,還有兩三個玉佩,頭上的白玉髮箍,還有一些精緻細碎,行走江湖必備的東西,他最後從青年的身上取下他愛若性命的長劍,帶著這麼多的戰利品勝利地回到了白曦的面前。
“收穫很大。”
白曦就沉默地看著這位不救人家還把人家給搜刮得差點只剩內褲的少年。
就算是打劫,看起來也很美好呢。
“恭喜你啊。”她虛弱地說道。
或許少年真的說對了,她現在還有點想吐……
白曦的臉色頓時一變,努力地想了一下原主的記憶,發現這兩位尚未洞房,畢竟銘崢可是正道弟子,那就算是和妖女私奔了,也恪守著禮義廉恥,怎麼能無媒苟合呢?白曦頓時鬆了一口氣,不然這一噁心,萬一有了渣男的骨肉可就鬱悶死了。那不等於上一世被渣男連孩子都殺了麼。
她心裡哼哼了一聲,只覺得腦海之中混沌一片,噁心之外,又有幾分眩暈。看見少年美滋滋地把戰利品都放在他空了一點的揹簍裡,她不由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輕聲說道,“這位少俠,我的師尊是魔教教主,今日你救了我,來日我師尊必有重謝!”
她雖然被少年綁好了傷口,可是這傷口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恢復的。
一旦她帶著傷口虛弱地出現在江湖,那被正道看見還了得啊?
有的是人願意斬妖除魔來的。
“魔教教主和我有什麼關係?”少年微笑起來,柔和地問道。
白曦實在說不出話來了,努力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少年。
“我只想救你。”少年柔軟地說完這句話,卻見眼前紅衣妖嬈,美豔絕倫的少女一下子就歪在了自己的懷裡。他下意識地張開自己纖細的手臂,看著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紅衣如火明豔張揚。
側頭把她的臉埋進自己的頸窩裡,他似乎想了想,就露出了一抹純淨善良的笑容,把小揹簍轉移到了身前揹著,就把這個紅衣小姑娘給背到了自己的背上。他揹著這個輕飄飄很單薄的小姑娘走過血流成河的青年身邊,踢了踢,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看白曦。
在先把白曦帶回家和先弄死這個青年毀屍滅跡之中,少年選擇了前者。
他揹著紅衣少女,沿著竹林沒有蹤跡的一條小路,慢慢地消失在了竹林與大山的盡頭。
山間清澈,溪水潺潺,除了微風吹動竹葉的聲音,竹林裡什麼都沒有剩下。
白曦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很乾淨清涼的竹床上,竹床很大,她的身子底下蓋著厚厚的被子,這是一間竹屋,和原主記憶裡他們隱居在竹林裡的那棟沒有主人看起來很破舊的竹屋完全沒有區別,只是多了一些曬乾的草藥還有很多的懸掛起來的山雞等物。
透過了竹屋的小窗子,白曦能聽見外面有竹子輕輕拍打石頭的清脆的響聲,她現在相信原主和銘崢做了不速之客,住了人家的房子了。
這麼一想……似乎少年想要毒死搶自己房子的傢伙,完全沒毛病啊。
不過他又救了她……
白曦就想到上一世的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