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寂靜的醫院,籠罩在一片柔和的晨曦中。
一輛冷灰色的蘭博基尼豪車靜靜地停泊在樹蔭小道,無聲無息。
蕭威駕車載著蕭景逸抵達這裡的時候,差不多凌晨三點多鐘,考慮到這麼晚了蕭歡歌肯定睡了,便沒有走進醫院去打擾她,而是陪著蕭景逸在車內一直等到天亮。
他睜開眼,下意識把目光投向後座,正巧撞見了蕭景逸陰冽的眼神射了過來,朝他發出慵懶徐徐的冷笑,“走吧,該下車了,去看看所謂的主治醫生,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好咧,boss你先等會兒,我馬上下車給你開門,什麼鳥主治醫生,在老大你面前,連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蕭威笑眯眯推開車門跳到地面上,迅速繞到後座,恭恭敬敬地把蕭景逸迎了出來,繼續煽風點火,“boss,等下找到那個狗膽包天的醫生,我是先衝上去捅他一刀子,還是直接一槍崩了他永絕後患?”
蕭景逸勾起嘴邊肆意的笑,剛要開腔,忽而眼角的餘光掃到了一輛黑色轎車迅疾地停在醫院門口。
車剛停穩,從車內出來了兩個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都是他認識的熟人。
一個是沈梓川,一個是紀穆遠。
看到了這兩人,蕭景逸的臉色輕微變了變,眉宇擰得無比陰鷙,深淺難測,“看來,昨天晚上江曼夜沒得逞。”
蕭威順著蕭景逸的視線看了過去,差點低吼了出來,“臥槽,江曼夜帶了四五十個殺手去對付沈梓川,就這樣他都沒死?!草他媽,那麼多人,對付不了一個沈梓川,江曼夜是吃屎長大的嗎?
boss,我看著沈梓川衣服西褲都沾滿了血跡,估計他身上帶了傷,而且傷得不輕,要不要晚上再派人過來一趟?”
說完,蕭威伸手頂到自己的脖子上,做了個殺氣騰騰“咔嚓”的手勢。
蕭景逸搖了下頭,悠緩邪笑,“不用了,盯死的獵物需要慢慢玩,才有趣。”
蕭威聽得半懂半不懂,卻也知道自家大佬這是打算暫時對沈梓川收手的意思,轉而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嬉皮笑臉說道,“這個時候歡歌小姐肯定已經起床了,老大你先等等哈,我去附近早餐店買些早點帶進去。”
蕭景逸目光陰鷙地掃了他一眼,沒有反對。
……
凌晨七點半,方曉染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拼命地搖著腦袋,從一陣陣激烈的心悸中陡然甦醒。
她的跟前,方寶兒穿著長袖的櫻桃小丸子睡衣,小手不斷地擦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可愛模樣,揚起小腦袋問她,“媽咪,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我聽到你喊爸比的名字喔!你還叫爸比快跑快跑,後面有壞人追他。”
方曉染聞言,伸手落在她毛茸茸的腦袋上,輕輕地拍了拍,苦澀地笑道,“寶兒,我真這麼說了?”
“真的!”
方寶兒一邊說,一邊認真地點了點頭,“媽咪,我聽了好多遍,都被你吵醒了。”
低頭對視著女兒滴溜溜的大眼睛,方曉染喉間哽咽,酸澀難受,突然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剛才確實做了個可怕的夢,她夢到江曼夜手裡持著一把黑漆漆的手槍,槍口對準沈梓川的胸膛,連續扣動了四五槍——
從沈梓川的心口噴射出如泉湧般的血水,那麼多,那麼鮮紅,好像要把他全身的血液都流光了似的。
那一幕那麼真實,彷彿她只要伸長手臂,就能觸控得到。
從噩夢中驚醒了那一瞬間,她終於明白了,即使沈梓川傷得她至深至狠,可在她的內心深處,依然捨不得他正值盛年卻遭遇不測。
半晌了,方曉染狂跳的心臟才慢慢恢復了平靜,低頭在女兒的小臉蛋上輕輕地親了一口,“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