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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梓川每多說一個字,方曉染的臉色就多添了一分蒼白。
他果然,什麼都聽到了,把她說的每句話都全部聽得清清楚楚。
她被他逼得緊貼在牆角,無路可退,臉色倉惶煞白,卻倔強地咬著牙深深地看著這個五官陰霾沉冷的男人。
“沈梓川,既然你都聽見了,我無話可說。”
沈梓川望著方曉染無動於衷的表情,只覺得這個女人的心必定是黑色的,眉眼染起了一層厭煩,“方曉染,四年前你不擇手段嫁給我,其實,並不是因為你愛我,而是因為你要報復嫣容報復方家,對不對?”
男人漠視的狹長眼眸裡,罩滿了寒霜,冷冷地盯著方曉染那張毫無血色,故作堅強的臉龐。
說什麼愛他,統統都是可笑的謊言和笑話,從頭至尾,她只是把他,當作與方家博弈的一枚棋子罷了。
點了根菸抽上後,澀苦的尼古丁和著焦油味緩緩地滲入了舌根,咽喉,進入了胃部,那一瞬間,苦如黃蓮。
但沈梓川皺眉壓抑住那股苦澀味,繼續抽著煙,面無表情。
“你不用這麼看著我,我知道因為方嫣容的事你對我的意見很大,大的甚至恨不得我去替她死!”
方曉染微微抬頭,仰望眼前彷彿每一個毛孔都散發寒氣的男人,整個人彷彿浸透在冰窟中,從頭到腳涼透了,沒有一絲暖意。
“對,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把你當成了一顆棋子,得到你,嫁給你,方嫣容才會痛苦嫉恨,方嫣容痛苦,我的養父養母也就會過得很不舒心。只要她們痛苦,我就開心!
這麼些年,我在方家小心翼翼一直夾著尾巴做人,總希望她們能看在我掏心掏肺的份上,能給我一點親情的溫暖,可是,我錯了!
無論我怎樣竭盡全力去對待方家每一個人,可最終,我得到的,遠比我付出的要少得多。在方嫣容和我養父養母的眼底,我就是方家養的一條狗,無論她們怎麼肆意刁難責罵,我都必須無怨無悔地承受著,不能埋怨,更不能心生不滿。
所以,當我知道方嫣容喜歡的人是你,我就知道,屬於我的機會,脫離方家並狠狠報復方家的機會——它來了。”
說到此處,過往那些在方家極度狼狽不堪的記憶從方曉染的腦海裡一一閃過。
有些深埋在心底的侮辱,無論時間過去了多久,依然牢牢地紮根在記憶深處,永遠都沒有辦法根除忘卻。
不曾經歷過的人,無法感同身受。
所以啊,沈梓川,你不曾經歷過我曾經在方家受過的那些苦難和折磨,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的對與錯呢?
你於我,又怎麼可能是枚棋子?
你在我那段彷徨驚恐的青蔥歲月裡,一直是唯一的溫暖和光明所在!
方曉染永遠也無法忘記,第一次撞見沈梓川,是在桐城最豪華的銷金窟的頂層包廂的衛生間裡。
那時,她才16歲,剛讀初三,正是花樣嬌媚的年紀,被養父方信元一個電話花言巧語騙了過去,進了包廂後沒看見養父,卻看見了四五個肥頭大耳的中年油膩膩男人,見她突兀地推門闖了進來,一雙雙放光透出淫邪的渾濁眼睛紛紛從頭到腳地打量她,把她當成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她嚇得轉身要逃,雙手卻被兩個油膩男人一左一右地抓住,不顧她的抗拒撕打生生把她拖到了沙發上,憑著成年人的狡猾和商場老油棍的手段,告訴她只要能喝光茶几上的酒水,就即刻放她走。
單純如紙的她信了,真的仰頭大口大口喝光了那些昂貴的酒液,被灌的頭暈目眩醉醺醺。
但那群油膩男人並沒有說話算數,而是一邊貪婪地盯著她一邊鬨堂大笑告訴她實情。
方曉染才知道,養父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