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肯定道:“晌午是不是比我吃得還多?”
衛老接到:“常人說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我還覺得若懷吃得少了呢。若兮,喊錢娘子擺飯,我們今晚在院裡吃。”
今天是八月十五,雖然白天多雲,到晚上月亮沒學著太陽那麼調皮。老老實實出來把杜家村照的恍如白晝。三鈕怕桃樹下有蟲,和她爹孃在廚房門口吃飯,她剛好背對著門,一抬眼就能看到不遠處的那棵大桃樹,想到就說:“娘,聽說桃膠也可以吃。”
丁春花的手一抖,筷子啪塔掉在地上,“夠了!”
“真的,娘,我在書上看過,西漢時有人寫了本書,裡面便記載桃膠不但可以吃還可以入藥,不信趕明兒去縣裡問大夫。”三鈕信誓旦旦的樣子,連大夫都搬出來。
杜發財滿頭黑線,他閨女親上輩子到底是做什麼的,“你今天擱山腳下說的那對話,聽你二伯母的意思,很多人都不高興。”
“有的人啊,十次裡九次對她好一次不好那就是不好,我不可能做什麼都想著他們,跟咱們家非親非故憑什麼,以後不高興的時候多著呢。”三鈕說的渾不在意。門口的一大一小相視一眼,再次為杜三鈕的通透而訝異。一想著為何而來,大的衝小的呶呶嘴,三鈕家的門被拍響了。
杜三鈕開啟門一看,“若兮,大夫人?您有何事?”
衛夫人說:“家裡做些餅,拿來給你嚐嚐。”皎潔的月光照在潔白的瓷盤上,三鈕看到六個圓圓的,月餅?
丁春花不會做月餅,三鈕前世沒做過也沒關注過,她孤家寡人一個,又找不到同她團聚的人。來到古代十年,杜發財買過一次“月餅”,在三鈕看來就是麵糰,誤認為月餅還沒出現。
豈料衛家的廚娘會做,不愧是京城來的。三鈕忙接過來,“謝謝,來屋裡坐。”
“不了。”衛夫人一想到她出來的時候若懷正在倒果酒,一刻也待不住,“盤子明天再給我們。”
三鈕點點頭,“好。” 麵筋湯
前世經歷造就三鈕說做就做, 毫不拖延的性格。晚上和她娘說起桃膠可以吃,這裡既沒有空氣汙染,也無需擔憂化肥農藥,吃過早飯她就拎著瓷盆出去。
西北面的山上有片雜亂的野桃樹,結的桃子酸又澀,以致於村裡人用桃子釀酒時也沒人想起山上的桃。三鈕知道野桃樹還是以前聽她大姐提過,家裡的大桃樹來自山間。
以往三鈕一出門總能聽到有人喊她, 不是問她“吃了嗎”, 就是問她“去哪兒玩”,不出一刻鐘身後準多出一串小孩子。
今兒, 周圍的孩子見著她裹足不前,大人看到她眼神躲躲閃閃,三鈕早就預料到, 心中無悲亦無喜, “二伯孃,和我一起上山唄。”
李月季接道:“你娘在家,找你二伯孃幹麼?”
“大伯孃又不陪我走一趟,問這麼多幹麼。”三鈕衝對面正在打掃牛棚的人撇撇嘴, 繼續纏她二伯孃。段荷花嘴笨,哪裡招架得住她可勁糾纏, 又不想看小丫頭太得意, “只有我們倆?那我可不敢上山。”
“不到裡面去。”三鈕望著山上起霧,頓了頓,“最多半個時辰。”
“這還差不多。”話音落下, 手裡多一個盆,段荷花頓時哭笑不得,點著她的額頭無奈道:“整日裡就想著吃。”然而當她看到三鈕弄什麼東西吃,臉色瞬間煞白,話也說不利索。
杜三鈕哭笑不得,“又不讓你吃,瞧你嚇得,二伯孃你膽子忒小了。”
“這是桃樹汁,不是木耳,不是蜂蜜,你瘋了?!”段荷花陡然拔高聲音,驚叫道。三鈕嚇一跳,“你,小聲點,驚醒山裡的野豬,明年的今天就是我倆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