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此刻萬里無雲。杜發財自是知道, 一想他的桂花酒三個月前就沒了,必須得趕緊。
半山腰有幾棵老桂花樹,村裡人見杜發財一家上山, 紛紛拿著東西跟上去,杜三鈕眉心不自覺一跳。等走出村,走到山腳下,三鈕突然停下來,衛若愉下意識拉住她。
杜三鈕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別擔心,轉身道:“大家別跟著我們了,這次不教大家做桂花酒。”
“什麼?”村民們大驚,手裡的竹竿差點砸到三鈕臉上。
杜三鈕笑問:“我為什麼要教大家?”
“你,這,你以前都教我們。”話說出來突然覺得不對味,卻想不出哪兒不對。三鈕不介意告訴他們,“我沒有收大家的拜師禮吧?也沒管大家要過東西吧。既如此那我教不教大家做桂花酒是不是都屬於我自個人的事,和你們沒關係。”
“三鈕!”丁春花揚聲制止她說下去,杜發財抬手拉住她,“鈕啊,我和你娘先去打桂花。”衝兩小孩使個眼色,衛若愉不動,低聲對小麥說:“你去幫忙,我保護三鈕姐。”
杜小麥扭頭看了看他,衛若愉道:“我姓衛。”此言一出,杜小麥意識到有他在,村裡人再生氣也不敢對他三姑動手。
村民都曉得三鈕主意正,也沒攔著丁春花兩口子,“你的意思要拜師禮?”眾人看她的眼神瞬間變了。
“不是。”再次出乎所有人預料,三鈕否認的非常乾脆。村裡年輕人假如是跟非親非故的人學木匠活,不但要送禮,剛開始一段時間還沒工錢可拿,“桂花酒的方子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我大姐夫,大伯他們。等我成親,還指望著賣桂花酒養孩子呢。”
“嘎?!”杜三鈕的話猶如平地一聲驚雷,炸的衛若愉外焦裡嫩。成親,孩子?他大侄子嗎??村婦們更是個個呆若木雞,任憑她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因為這個。
三鈕彷彿還嫌不夠,“我爹孃沒兒子,我連繡花都不會,只能賣酒補貼家裡啊。而且,我爹和我娘能幫忙釀酒,我未來相公才不敢給我甩臉子。”
衛若愉張了張嘴,想說:你嫁給我大哥,誰敢給你臉色看我揍他。
隨杜三鈕過來的老的少的沒衛若愉那麼多顧慮,直接嚷嚷開:“你這麼厲害誰敢欺負你?!”
“我厲害不全是你們教的麼。”三鈕眼尖瞧見二寡婦在人群最後面,“四喜的娘,覺得我說得對麼?”似笑非笑地掃眾人一眼。一半村民下意識低下頭躲過她的打量。
杜三鈕心中嗤笑,去年之前村裡的女人可沒少在背後念刀她娘生不出兒子。自打她跟大傢伙說如何用豬油炒菜,類似嘲諷才慢慢減少。
今年村裡人又跟著杜三鈕釀果酒,再也沒人毫無顧忌的說杜發財絕戶了。一見村裡人那理所當然的樣子,暗暗警告自個不準當聖母的杜三鈕忽然意識到,她快把自己搞成冤大頭了,“若愉,我們走吧。”
“三鈕……”人群中的姜婆子突然開口。
三鈕看她一眼,“無論杏花酒還是桃花酒都是我琢磨出來的,對了,還有葡萄酒,這些還不夠你賣錢補貼家裡的嗎?”
姜婆子一噎,老臉漲得通紅。
杜家村的男人除了四喜、杜家鵬這類能說會道的在縣裡做事,其他人都去給別人蓋房子。果酒是村裡的女人孩子弄的,男人幾乎沒搭把手。而“我琢磨出來”幾個字三鈕咬的格外重,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大半女人都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有一小部分,像二寡婦,心裡希望三鈕改變主意,愣是不敢跟她胡攪蠻纏,誰也不知道杜家三鈕明天又會想到什麼賺錢的法子——可不能把人得罪死。
衛若愉見有好些人越走越慢,離他們越來越遠,忍不住擔心,“三鈕姐姐,你不教那些女人做桂花酒,那她們會不會把其他果酒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