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下棋不是很感興趣,再加上我們倆又是父子,我做評委肯定對時叔叔不公平的。”盛忠業有意無意的往旁邊邁了一步。
“沒關係,我不介意。”時德則向盛忠業走近兩步,抬起手來特意拍了拍他肩上的灰。“瞧你風塵僕僕的,衣服上都是灰。
這一大清早你去哪裡了呀?”
“我有晨練的習慣,出門去公園裡轉了一圈。
要是時叔叔以後早上無聊的話,我也可以叫上你一起。回來的時候,隨便給幾個孩子買了個蛋糕。”
盛忠業帶著笑意,禮貌的回覆。
“時老頭,我跟你說話呢。”盛鶴迫不及待的來到他們倆的身邊。“那棋到底還下不下呀?”
“下呀,當然下。我連評委都已經找好了。”
時德抬起那隻沾染了藥水的手,裝作一幅他和盛忠業已是好哥們兒的模樣,便要去摟盛忠業的脖子。
事實上他的手掌,是想要去觸及盛忠業的臉。
可他的手指還沒有觸及到盛忠業的臉,就已被那個男人一把拉住了。
“是啊,時叔叔是想要我為你們做評委。”盛忠業拉著時德的手,緊接著把時德的手交到父親盛鶴的手中。“我回房間洗個澡,換身衣服再來找你們。
晨練了一上午,此時滿身都是汗味兒呢。”
“行,那你趕緊出來,我跟他接著去下。”
盛鶴拉著時德的手,滿臉都是興奮。真是一刻都不想跟他離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倆是‘夫妻’呢。
“喂……”時德想把盛忠業叫住,奈何他一直被盛鶴糾纏。
只差那麼一點點,一點點就碰到盛忠業的臉了。他是什麼整容,還是易容的,馬上就可以揭曉。
“你幹嘛呀?”時德不悅的質問盛鶴。“下什麼下?有完沒完?”
“……”盛鶴被時德的嚷嚷聲嚇得懵了。
不就是一起去下個棋嘛,他們倆天天都這樣啊。這會兒是怎麼回事?至於如此生氣?
時德把盛鶴的手拿開,氣得雙手負背在身後,往前面的幾個孩子走去,把盛鶴直接給扔在了原地。
“不下就不下,有什麼了不起的。”盛鶴同樣甩了甩手,重新返回到涼亭裡面。
“外公,你跟爺爺他怎麼了?”時曦悅見時德走過來,示意他坐對面的凳子。
遠遠的她就發現了,那兩個老頭好像在鬧矛盾。
“沒事。”時德一臉疲憊的坐在凳子上,目光則望著周圍嬉戲的孩子們。
時曦悅切了一塊蛋糕,推放到時德的跟前。
然而,時德的思緒早已不在這裡。時曦悅還發現了他眼睛裡泛著幽幽的淚光。
他這是怎麼了?剛才在涼亭裡跟爺爺下棋,不是還很高興嗎?
時德那放在桌臺上的手,時不時的捏了捏拳頭。眼睛裡沒有焦距,看不出來他具體此時在看什麼。
一晃眼已經過去了幾十年了,他老了,老伴若雪不在了。
他們倆的兒子,還有兒媳婦也不在了。甚至連同孫子時清宇也沒了。
至於女兒時柔……是生還是死,至今他都還不知道。
好在他們的曾孫,還有曾外孫都這麼大了。
正所謂死一點都不可怕,可怕的是身邊重要的人都不在了,唯獨他還活著。
活著的那個人才是最痛苦的。
若雪啊若雪,盛忠業到底是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個人?
如果是的話,他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可是……天底下哪有那麼巧合的事?他哪裡出現不好,偏偏就出現在了盛家!
盛家!
對啊,或許這並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