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小紫袍“露娜”才回過神來,他僵硬的看著小崽子滿足的睡顏,嘴唇動了動,然後試探著……試探著……蔓延上前,主動親了親莊九析的臉頰。
一觸即分。
純情的小紫袍再一次變成了小紅袍。
厲鬼先生繃著臉,嘶啞的嗓音都變得輕飄飄的起來,“……晚安。”
一人一鬼,第一次睡到了一張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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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九析做了一個夢。
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在做夢,四周都是灰濛濛的一片,唯獨眼前是一扇陳舊的玉門。
這明顯就是後院的大門。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身後出現動靜,少年警惕的回頭,卻看見了高高瘦瘦的鬼影,“鬼哥?”
“嗯,”厲鬼先生上前,站在他的身邊,淡淡的提醒:“應該還是那個沈雲棲的記憶夢境。”
這熟練的模樣,明顯是第n次進入別人的夢境了。
莊九析頗為好奇:“是你拉我進來的嗎?”
“應該是你跟著我進來的,”厲鬼先生伸出手,從容且自然的拉住他,推開大門,向裡走去。
後院很大,大的誇張。
到處都是假山閣樓,後方還有熱氣騰騰的溫泉。
他們漫無目的的走了很久,看到了一處佛堂,遠遠地便嗅到檀香的氣息。
莊九析聞了聞,說:“我見到沈雲棲時,也曾經在他的衣服上聞到過這股氣味。”
厲鬼先生淡淡的說:“以後離他遠點,等我能出去以後再處理掉他。”
他的語氣都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殺意。
莊九析縮了縮鼻子,嘟囔道:“也不用殺人,打個半死就行。”
兩人正說著,就瞧見一個少年從假山後走出來。
那少年看起來十七八歲,黑髮紫眸,模樣俊美,臉上帶著笑意,從容的走進佛堂。
莊九析震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旁邊的厲鬼先生。
兩個人長得很像,近乎一模一樣的五官,唯獨氣質天差地別。
是鬼哥?還是沈雲棲?
氣質很像沈雲棲,但是就算是親戚,這五官與鬼哥也未免太像了一些,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除非,他們是親父子、兄弟那種近親。
兩個人立刻跟進去,卻見佛堂中並未供奉佛像,而是密密麻麻的牌位,上面的名字赫然都是他曾從沈雲棲口中聽到過的,這應當便是那些被獻祭的沈家人。
就在這時,裡屋傳來說話的聲音。
一位少女正跪在軟墊上面抹著眼淚,抬起頭,同樣是黑髮紫眸,模樣與少年有著七八分的相似,哽咽著說:
“雲棲,我剛剛聽到父親和大伯說話了,他們覺得二叔他們畢竟是旁系血脈,獻祭的效果還是不夠好,如果想要拿下臨城那塊地,最好是從自己的嫡系血脈入手。”
“大伯一直覺得我們是賤種,不配繼承家業,還勸說爸爸等我們死後,再多生幾個正統血脈的孩子……”
沈雲棲卻很冷靜,他說:“姐姐,爸爸的嫡系血脈不就還剩你和我嗎?你想先死呢,還是後死?
少女哆嗦了一下,哭著說:“阿弟,我不想先死也不想後死,我想活的久一點!”
“那你還等什麼,先下手為強啊。”
沈雲棲輕笑了一聲,將一把小巧的手術刀遞給了少女,輕描淡寫的說:
“先殺了他,再殺了大伯,沈家不就只剩下你我做主了嗎,到時候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少女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受到慫恿了,這一次面對自己要死的絕境,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手術刀,說:“可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