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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得當初她去慈寧宮送東西,連蘇麻喇的面都沒資格見。
如今倒物是人非了。
太皇太后瞥了她一眼,直接跟康熙搭起話來,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年紀也不小了,怎的這般胡鬧?”
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姜染姝眼觀鼻,鼻觀心,拿出當初做官女子的架勢來,別人說著我聽著,別人罵著我受著,超級乖巧。
康熙見她垂眸,又露出隔絕一切的神情,眉頭就忍不住皺了皺,這算哪門子胡鬧?他是酒池肉林還是紙醉金迷?
“老祖宗言重了。”他不鹹不淡的回。
祖孫倆鬧的僵,原本就沒什麼話說,康熙依舊敬重她,卻不復原本的言聽計從百依百順。
太皇太后憋了一口氣,心中不虞,她到底經歷的風雨多,就算如此,面上也沒什麼表情,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轉身便走了。
“您還請屋裡坐。”康熙虛虛的讓。
“不必了。”太皇太后抬了抬下頜,肅容開口:“乾清宮干係重大,無關人等還是莫要涉足的好。”
她這話指向意味特別濃,姜染姝覺得自己膝蓋重了一箭。
康熙乖巧應下:“是,都聽老祖宗的。”說著轉身看向梁九功,沉吟道:“曉諭六宮,尊太皇太后慈諭,非傳不得近乾清宮。”
所以禧嬪是他親自傳喚過來的,不在此列。
太皇太后一噎,
漠漠蕭蕭,香凍櫻花雨。
姜染姝立在櫻桃花樹下,抬眸看著那紛紛落下的雪白花瓣,不由得想起誇梨花的一句話,白妝素袖碧紗裙。
她今日便穿著這樣的一套衣裳,上頭穿著白綾襖,一樹繁華,底下是碧紗裙,撒著雪白的花瓣。
滿頭青絲上簪著水頭極好的翡翠流蘇,這東西歲數大,氣勢起來了才拿的住,她這般一穿,倒也跟衣裳相襯,瞧著合宜。
“渾欲不勝簪。”她珍惜的摸了摸頭髮,覺得可以跟西子捧心相比,這般病美人的嬌弱模樣,她覺得奇異的滿足。
康熙看著她這般對花自憐,心中憐惜大起,原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也熄了。
“慎嬪草菅人命,無法無天,乃皇室所不能容,今打入冷宮,遇赦不赦,其父教女不嚴,摘頂戴花翎,十年不得起復……”
太監尖利的嗓音在延禧宮中迴盪,慎嬪雙手摳著地面,不敢置信的抬眸:“只一個宮女,便要了本宮全家的前程,本宮不服!”
保養得益的指甲斷裂,寸長的指甲躺在地上,瞧著格外可憐。
她呵呵一笑:“打入冷宮?本宮倒是不知道,宮中何處為冷宮!”
梁九功一甩拂塵,呵呵一笑:“您在的地方,便是冷宮。”
慎嬪喃喃重複著這句話,心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是啊,她在的地方便是冷宮,這不是早就明白的事嘛,怎的今日反而想不明白了。
瞧著梁九功轉身欲走,慎嬪委頓在地,半晌神情恍惚的抬眸,悽聲開口:“可否再見皇上一次?”
“您覺得呢?”梁九功反問,面上的表情特別平靜。
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受,慎嬪垂眸開口:“若是以先皇后亡故的秘密來換呢?”
她這話一出,梁九功的面色變了,轉而又輕輕一聲嘆息,留著命不好嗎?說不得還有起復的機會,偏要這般折騰,何苦來哉。
“待雜家稟報過後吧。”他冷漠開口。
先皇后之死?那隻能是病重亡故。
看著梁九功再次抬步就走,慎嬪心砰砰砰跳的快要飛出來。
她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見過皇上了,本就不怎麼出色的她,在皇宮中愈加不起眼,性格也不是會阿諛奉承溜鬚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