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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長的綢帶在手裡有些不聽話,總是系不出完美的結。
抿著唇輕笑了笑,姜染姝執起他手,慢悠悠的比劃著。
四隻手疊在一起,快速的繫了一個漂亮的結。
披風也素淨,淡淡的丁香紫,上頭繡著細小淺淡的花朵,襯得她跟月下仙子似得,高冷縹緲。
“怎的不睡覺,在這裡晃悠什麼?”康熙隨口問道。
姜染姝將自己微涼的小手塞進他手掌心裡,笑道:“月色這麼美,哪裡捨得睡?”
今兒的月色確實美,接近圓月,有一點點缺口,清冷皎潔,銀白的月輝撒滿人世間,點點星光閃爍,看的人捨不得眨眼。
康熙笑著點她鼻頭,執起她細軟的手掌往角房去了,到的時候發現她擺在書桌上的宣紙,就見上頭寫著李白的詩。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
他低低的吟出聲,側眸看向她:“喜歡他?”
姜染姝點頭:“他豪放浪漫,每每讀來都覺得說到心坎裡頭去了。”
李白的詩著實膾炙人口,佳句許多,能說上半天都說不完。
“呵。”康熙輕笑,在燈下側眸看她:“朕倒記得……”
他揶揄的笑了笑,眼神在燭火的照耀下比星光還要亮些,“當初是誰說,‘山有木兮木有枝’……”
如今倒卿且去了。
姜染姝臉微微紅了,那時候為了勾著他,那可真是文鬥武鬥全乎了。
她嬌嗔的瞪了他一眼,扭身撩開簾子進內室了,他今兒許是飲了酒,身上有些微的酒味,她不敢撩撥,若是一不小心滾到床上,他定然狂放些,她擔心頂不住。
康熙確實燻然,瞧著她含嗔帶怨的輕瞥,不由微微一笑。
老老實實由梁九功服侍著洗漱歇下,挨著枕頭便睡著了。
姜染姝下午睡了那麼久,此刻仍是毫無睡意,床帳被放下,隔絕一切視線,只能聽見對方綿長悠遠的呼吸聲。
她側了側身子,在黑暗中看著康熙的方向,不過略動了動,對方便伸出長臂,替她將被子掖好,便又摟著她的腰,安然睡下。
那沉重熾熱的胳膊牢牢箍住她的腰,姜染姝不敢再動,在胡思亂想中,漸漸睡去。
康熙的生辰禮一過,宮內陷入沉靜,郭絡羅氏生的小公主並沒有翻起多大水花,甚至連被皇太后抱走的胤襸都比不上。
郭絡羅貴人心裡氣惱,整日抱著小公主哭,那嗚嗚嗚的聲音惹得宜嬪煩不勝煩。
宜嬪伸出纖白的手指,沒忍住戳著她腦殼罵:“公主又如何?皇帝縱然面上不說,可不也加了三成份例嗎?”
她恨鐵不成鋼道:“有了這一個,還怕生不了下一個?”
她連個公主都沒撈著呢,也沒見日日的哭,她是想要個阿哥,到時候抱養在自己膝下,也算是提提身份。
可公主她也不嫌棄,都是自家血脈,長的跟妹妹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愛都愛不及。
郭絡羅貴人就不這樣想,她哭的跟淚人似得,半晌才抽噎著開口:“這麼一個丫頭片子,我要她何用?”
千辛萬苦的懷胎十月,痛苦萬分生下來,連個位份都沒給她提。
她眼神幽怨的低頭,怕不是姐姐在嬪位上,她便永遠升不上去。
宜嬪不知道她心裡這麼多彎彎繞繞,還在苦口婆心的勸:“左右都是你的孩子,何苦跟自己孩子過不去?”
她自己還不是千嬌萬寵的長大,怎麼養出這麼個性子。
郭絡羅貴人反駁:“哪能一樣嗎?少了點點東西就是少了尊貴。”
宜嬪一時無言以對,看著妹妹執著的眼神,擺了擺手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