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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間,對上姜染姝沉靜的眉眼,她的心情也跟著鎮定起來。
宮中縱然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但有一條也不會變,那便是時機無處不在,誰也不知道誰在什麼會東山再起。
她端起針線筐,認真的給小主兒做一些手工活,內務府供應不上,自然要自己動手,幸好之前存貨比較多,要不然要斷糧了。
夜色漸深,清月不自覺的關注著正殿方向,裴靜真立在殿外,地上纖細修長的身影被宮燈拉的很長,偶爾搖曳。
乾清宮,正殿。
康熙伏案批摺子,暖黃的燈光照耀在他白皙如玉的臉龐上,給他凌然的神色染上幾分柔和。
他似是遇到什麼問題,手中硃筆微頓,怎麼也無法下筆,濃黑的劍眉擰成川字。
梁九功躬身在一旁侍立,覷著他閒暇片刻,才緩緩開口:“慈寧宮處太皇太后遣裴宮人過來伺候。”
“可說明白何事?”康熙索性放下硃筆,揉了揉眉心。
“回萬歲爺的話,並無。”梁九功垂首,一板一眼的低聲回。
康熙望著牆上的山河圖出神,似是從流暢的線條中看到某人玲瓏有致的嬌軀。
他不自覺的捻了捻手指,眼眸幽深:“走吧。”
梁九功有些意外,不過想想也在意料之中,萬歲爺曠了這許久,是該鬆快鬆快了。
只是對姜答應心懷可惜,這麼一朵嬌花,竟真的要枯萎在後宮中。
康熙龍行虎步,披風邊緣掃在青石板上,帶起一陣小風。
裴靜真目光炯炯,驚喜的看著大踏步出殿門的康熙,嬌聲請安:“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她盈盈下拜,突然面色一僵。
石青色的織錦披風,裡頭是白色的狐狸毛,行動間尚能看到些,若隱若現的,打她跟前一閃而過。
衣襬掃在她臉上,特別疼。
裴靜真垂眸跪著,一動也不敢動,瞧著那高大的身影漸行漸遠,眼前便蒙上一片水霧,她垂眸哭的不能自已。
可並沒有換來旁人的憐惜,只有宮人若有若無打量的眼神,讓她無地自容。特別是有許多熟人,她在這乾清宮也好幾年,除新進那幾個,旁的誰不認識她。
邀寵並不算什麼,康熙作為後宮中唯一的男人,人群中來來回回的,誰能沒點小心思。
今兒她扯著太皇太后的大旗,收拾的別有對方甚至連掃她一眼都不曾,冷酷無情到極致。
尚且記得對方看見姜染姝時,那眼神柔和晶亮,像是盛滿星光,一瞧便知道對她甚是滿意。
可她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何曾得來分毫憐惜。
梁九功小跑著跟在康熙後頭,朝後面看了一眼,忍不住目帶憐惜。
他原本也以為康熙是要順著太皇太后的意,幸了裴宮人,畢竟對方楚楚可憐嬌弱無依的樣子是後宮沒有的。
角房。
清月眼睜睜地瞧著康熙大踏步走過來,怔在原地,半晌才噗通一聲跪下,還未開口就看到對方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出聲。
她急的跟什麼似得,不出聲給小主兒提醒一聲,萬一在做不合時宜的事情,那多不好。
明月死死壓著她的手,不許她動彈,小主兒聰慧,丁點響動也能聽出異常,哪裡需要她來幫忙。
康熙撩開簾子,忍不住一怔,室內跟冰窖似得,丁點炭盆也沒有,軟榻上擺著幾個粉鍛軟枕,尚是他走時模樣,略有些泛白,隱隱的還有些許毛邊。
晶簾後頭立著一道婀娜的纖薄身影,穿著白綾妖,下頭是寒梅傲雪鳳尾裙,微微垂首,瞧姿勢像是在摹大字。
待對方微微側過臉,就露出一張嬌豔嫵媚的臉旁來,眉